“拿两个银锞子出去给王住儿,就说我赏他办差用心,往后要一直这般用心才好。”迎春吩咐司棋道。
王住儿这人可用,至少于传递消息一事上是好手。迎春如今被困内宅,正需要这
样一个灵醒的人在外充当她的眼耳。
司棋应声而去。
迎春转头见绣橘还红着眼眶立在床前,哀哀看着她,便牵过她的手轻拍了拍:“傻丫头,没事儿了。你也莫自责,那日那么些男人都拦不住那姓孙的,何况是你?”
这说起来贾府这些爷儿们也真是战五渣,祖宗当年战场厮杀的劲头是一丁点都没继承下来。
“拦得住的,”绣橘闻言却忍不住哭起来,“那夜我就在外头,老早就听到房里有动静,可陈嬷嬷说新婚夫妻哪有不闹腾的。”
“后来屋里的动静越发大起来,连陈嬷嬷都吃不准了,我听着不祥便要进屋瞧去。哪知孙家那起子下人黑了心了,硬拦着不许,说不能坏了她们家爷的好事……当时我要是,我要是……”
绣橘愈发哽咽起来,她悔啊,当时她要是多坚持坚持,或是直接硬闯进屋去,小姐是不是就不用遭这番罪了……
她做下人的都没挨过这样的打,那可是小姐啊,金枝玉叶的,怎么说都不该遭这样大的罪。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不想了。”迎春笑道:“哭了这么久也饿了吧?这样,一会儿叫厨房上一个你爱吃的八宝鸡锅子来,咱们一块儿吃!”
那孙绍祖蹲了大牢,很该普天同庆一番。
绣橘见迎春兴致极好,也不由高兴起来,转身便要往厨房去。
“等等,”迎春寻思着有些事这会也该预备起来了,便吩咐道:
“再去给外头薛二奶奶捎个信,说我想她了,请她得闲进来顽罢。”
这薛二奶奶不是别人,正是邢岫烟,她上月已与那薛蟠之堂弟薛蝌成了亲。
薛蝌好人品,是红楼里难得的靠谱男子。岫烟虽然家世糟透,不想姻缘却是众姊妹中拔尖的。
这边绣橘自去了,未几,司棋却匆匆进来告假,说是家中生了急事,要赶着家去。
迎春忙问何事,司棋忍不住抽噎起来:“是奴婢表弟潘又安,才家中使人来说……说是要不行了……”。
迎春闻言颇觉意外,那潘又安被孙绍祖打得重伤她是知道的。因也算是护主所受的“工伤”,贾府便也赏了银子下去让其延医请药,迎春这边也赏了许多上好伤药出去。
原听司棋说已好了许多,都能下地走动了,怎的这会子倒说要不行了?
“快去罢,这几日都别进来了。”迎春知道那潘又安在司棋心中的分量,忙打发她出去。
司棋跌跌撞撞地去了。
迎春却越想越不安,索性叫过小莲花来:“将昨儿宝姑娘送的伤药包一些给你司棋姐姐送出去。这几日你也别回来了,就在外头陪着司棋罢。”
按照原本红楼书中的情节,先是司棋被赶出大观园后自戕,后潘又安不肯独活,殉了情。
二人这般情深意重,迎春不免担心那潘又安今次若果然死了,司棋不会也想不开殉了他去罢?
因着司棋和潘又安的事,那八宝鸡迎春
也没用多少。
司棋如今是她的左膀右臂,且她俩也算是共患过难,于情于理迎春都不想司棋出什么好歹。
次日一大早,迎春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回说那潘又安还吊着一口气,迎春便想这事说不准有转机也不一定。
停了半日,又有小丫头进来通传说薛二奶奶来了,迎春不想岫烟这么快就到了,忙打叠起精神来招呼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