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个月前从江寒家离开,他和颜彬最初也隔了好几天没联系。
他时常望着手机通讯录里私自存下的号码,暗自期望着,对方能在闲暇寂寞时想起自己,只要拨通号码,无论他在哪里,都可以赶去对方身边。
但并没有,他苦苦等了一周,那个号码依旧静悄悄的,无人问津。
临近开学,他依旧魂不守舍,室友看出他的不正常,以为他在暑假里受了情伤,就撺掇着整个宿舍的人陪他去酒吧喝酒。
那天晚上,他也想借着酒精逃避现实,就任由他们灌酒。
但每当苦酒入喉,他总会想起,初次见面时,男人坐在皮质沙发上,微微滚动的喉结,一次次命令他倒酒的神情,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反而更清醒了,脑袋像被人用棒槌打了好几下,混沌一片。
于是,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他,主动拨通了那人的号码。
他想要得到解脱,哪怕这过程痛苦不堪。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他看着黑洞洞的手机,无限绝望涌来。
是啊,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随便接陌生号码?
他将脸埋在胳膊里,任由冰冷的嘟嘟声敲击在他耳畔。
“喂,哪位?”
许久,电话突然接通,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冷峻声音,他一下子认出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不敢置信地抬头,他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捧在手里,声音颤抖:“喂。”
因为一种隐秘的害怕,他甚至吞吞吐吐地没有直接报出名字。
他想着也许这样可以同对方再多说几句话。
哪怕是要问他的姓名。
然而,意料之外地,男人好像认出了他的声音,迟疑道:“陈宸?”
“是、是我!”他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眼中盛满了惊喜,他以为对方早就把他给忘了。
“颜少,您现在有空吗?”
勇气再度降临,他不管不顾地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好半晌,才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你有什么事?”
他鼓起勇气,吐出了这辈子最为得寸进尺的话:“颜少,您上次说过,我们在交往请问,还算数吗?”
说完,他气喘吁吁,赶忙拿过手机看着通话界面。
——对方还没挂。
他衬着男人沉默的功夫,跑进了厕所隔间,将门紧锁,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电话那头,仍旧不发一言。
心脏跌落到谷底,电话里才终于传来男人的一声叹息。
“陈宸,我没记错的话,你名片上写着你是a大的学生。”
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点点头,但又想起对方看不见,忙道:“是、是的,我是a大法律系的,下学期就大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