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野其实不喜欢这种味道。
只是最开始叛逆的时候,他曾用这个东西,让那个男人的脸上,反复多次出现过扭曲又痛苦的表情。
“嗤。”
他笑了一下。
像是想起了某些高兴的事情。
味道呛鼻,徐徐上升的烟雾气息,让浴室里的烟雾报警器响出刺耳的嗡鸣。可时星野却在这点朦胧的烟雾里,缓缓静下了心。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
“少爷?”
时星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管家欲言又止:“您在里面放火吗?”
时星野勾了下唇。
“我没事。”
他随手掐灭本就没怎么燃起的烟,火星熄灭,报警器渐渐回复平静,然后后知后觉地开始往下滋水。
时星野躲得快,出来的时候,衣服仍是干的。
管家闻到了一点烟味,但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先生让你下去吃晚饭。”
时星野面色不改:“吃过了。”
管家叹气:“何苦呢?”
时星野没吭声。
有人从房间里走出去,有人关上了房门。
房间的隔音很好,他甚至听不到门口的脚步声。周遭渐渐地安静下来,时星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
好像沉甸甸地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只长毛的兔子,非要黏着他,在他的脚背上打滚,撒娇卖萌求他把它捡回家。
时星野叹气:“我哪有家?”
长毛兔子不管,甚至可能都没听懂。
它只会不高兴地哼唧着,赖皮一样地缠着他。
时星野终究是没忍住,半蹲下身,伸手,轻轻去抚摸那只兔子的绒绒的毛:“我……真的养不了。”
长毛兔好像很生气。
它红着眼睛躲过时星野的手掌,一头撞在他的裤腿上。
这点攻击性,对时星野来说约等于无,但是却把长毛兔自己撞得晕晕乎乎,差点摔在地上起不来。
时星野又无奈又好笑,和它红通通的双眼静静对视。
片刻后——
终究是败下阵来。
时星野:“你让我想想,行吧?”
兔子:“叽!”
他再次伸手,把摔得晕乎乎的兔子抱入怀中。这次,兔子没有逃走,他手掌下的心跳声,细小又孱弱。
时星野摸到了它的骨头。
很瘦。
可怜极了。
……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的时星野,睁着眼有些茫然。
做梦的内容,大多忘了。只是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里残留了一个想法:小哑巴太瘦了。
嗯。
得多喂喂。
时少松起来吃早饭,坐上桌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他这儿子居然也在这里。
时少松愣了片刻,尽量平静地开口:“愣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时星野瞥了他一眼。
时少松没再看他,而是对身边的人说了声:“给他去盛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