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裕扬了扬眉:“哪里不恰当?”
“她对老夫人不敬,还挑拨您和老夫人的关系,惩罚她,她居然敢跑,应该就地枪决。”宁祯说。
盛长裕:“……”
宁祯:“我没打死她,的确不恰当。只因这是内宅,家里女眷多,个个胆小。死了人,恐怕姆妈心里也难受。孝道跟前,规矩可以放一放,我这才饶她一命。”
盛长裕默了片刻,猛然拉开了幔帐,从床上起来了。
宁祯视线半落,猝不及防瞧见了男人的腹肌。
他上身光着,只穿了一件亵裤。亵裤松松垮垮的,肌肉的曲线一路延伸进去。
宁祯立马转开视线。
盛长裕就这样,毫不讲究站在了她面前。
他个子高,两个人站得很近,宁祯需要扬起脸,才可以看见他的眼。
他眼睑微敛,就这么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看着宁祯。
好大的胆子
古色古香的卧房,淡紫色幔帐,轻微沉水香,暧昧到了极致。
男人光着上身,近距离端详宁祯。
宁祯想挤出一个浅笑,两次尝试失败后,她放弃了。不着痕迹后退两步,和盛长裕短暂拉开了距离。
“……处置得不错,盛夫人。”他开口。
声音不高,暗含三分讥讽。
“只不过,我的人我可以打骂,谁给你胆子,随意惩罚她?”讥讽里添了阴沉,还有隐约的暴戾。
宁祯:“……”
她不知道盛家人怎么回事,一个个喜欢把旁人当傻子。
老夫人这样、两个姨太太这样,盛长裕也这样。
繁繁受伤,盛长裕没有送她回别苑疗养,而是将她包扎后送去了祠堂,他赞同宁祯的惩罚。
一转眼,又来拿这话试探她,无非是想看她的态度。
这是上位者的心态,对底下人总要恩威并施——宁祯很小的时候,她祖母就教过她这招。
同意关繁繁,是替宁祯立威;现在又要宁祯低声下气感激,来彰显督军给她的恩情。
宁祯做学生,门门功课拿第一,她一向做什么都敬业。
现如今是“督军夫人”,这功课宁祯也认真做,争取拿个满分。
面对盛长裕的逼问,她道:“我狗仗人势,督军。若不是知道您和老夫人英明,我断乎不敢关二姨太。”
盛长裕听了她的话,又上前两步。
五月天热,男人体温高,他身上似火炉般散发热浪,稍微靠近,似能灼伤宁祯。
宁祯不好再退。
盛长裕的手,捏住她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宁祯吃痛,没做声,顺着他的力道扬起脸,视线落在他脸上。
彼此对视,各自都有情绪。
“伶牙俐齿,不愧是宁州同的女儿。”他面色冷。
提到宁祯父亲的名字,他手上加大了力道,小臂青筋狰狞。
宁祯便明白,盛长裕恨不能她父亲死。
这种恨意,深入骨髓。
“往后就是督军的人。”宁祯实在疼,手攀附上了他的手臂,妄图把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打下来。
她略微用劲,盛长裕没想过真的和她较量,松了手。
宁祯当机立断:“督军,三姨太的寝卧不是聊天之地。您还有什么教导,换个地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