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魏魏师弟也能看出此场拍卖会上最后一件交换品的不同之处。我观你身上并无被魔气沾染的痕迹,想来你在我解封那片玉简之时,并没有用你的神识触碰阅读那黑色玉简的文字。”
魏灼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果真竟是魔功秘法,我观它十分不详,遂谨慎行事。”
魏灼也不否认他没有参加今天的拍卖会,只是疑惑道,“我穿了隔绝气息的斗篷,又带有面具,你怎会认得出我?”
林鸢也管不了她泄没泄露商业机密了,“斗篷上留有特殊的香气!能够让专门训练出来的灵宠进行追踪,就算是放入储物袋里,也能被追踪到,若是你留下了斗篷,便赶紧扔了吧。”
魏灼很是淡定的说道,“哦,我嫌那斗篷面具太丑了,我早就扔在了富阳丹行准备的小休息室里。”
“那么这魔功秘法又是从何而来?”他问道。
林鸢心中却在想,眼前这个修二代倒是有点本事,不仅躲过了黑色玉简上的秘法诱惑、不贪图便宜留下赠送的斗篷面具,还从黑衣杀手手中救下了她,她应该能尝试着信任他。
魏灼静静地看着话说到一半的林鸢,并没有催促她。
林鸢想了想说道,“你说你是从城里听来的关于富阳丹行拍卖火精的传闻推测出了富阳丹行的异常,而我也是从这件事上,真正发现了钱书背后的人。”
“也正是这背后的人提供了魔族功法、魔物等东西。”
“那个人其实就是华阳宗内门长老!”
魏灼陡然一惊,“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怀疑过是天门宗,又或者是看起来很正道、但又是既得利益者的无山派,但怎么可能是华阳宗本宗门内的长老呢?
魏灼立马提出质疑,“华阳宗的内门长老用不着监守自盗,只要内门长老一声令下,这些天材地宝会自动呈到内门长老面前。若说是魔物,华阳宗一向正派,怎么会有魔物呢?”
林鸢听了魏灼的否认,用一副‘你还是太年轻,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眼神看着魏灼,“我最开始也不相信,当我知道钱书在私下拍卖魔物之后,我也坐不住了,我特意找了一个与我不相干之人,让他带信给华阳宗,那封信却石沉大海。”
“可是那之后,我便遭到了钱书的私下威胁、针对,而我也只能吸聚力量与钱书对抗。”
“这不是华阳宗有人庇护着钱书,那还是什么?难不成是那封信掉了?”林鸢反驳道,“而且我还发现,钱书还与练器第一世家元氏有勾连。”
魏灼突然听到元氏二字,不由一愣。
林鸢补充道,“且元氏也与那个内门长老有关联。”
“我便知我知道的够多了,恐怕会引来杀生之祸,我也做了一些安排准备。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会让人在拍卖会结束之后,直接对我赶尽杀绝。”
魏灼问道,“你知道那个内门长老的名字吗?”
林鸢张口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朱乾’。
魏灼知道朱乾长老。
朱乾长老在华阳宗的地位等同于他祖父的地位,与他祖父不同的是,朱乾长老是以散修之子在华阳宗二十年一期的招徒大典上拜入宗门的,而魏家则是在华阳宗中经营了上千年。
魏灼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噩梦里朱乾长老也是其中向他们魏家捅出一刀的人,他原以为只是落井下石的人罢了,没想到早就有所端倪。
林鸢把面纱掀开一角,让他看到原来他们魏家是在这一群群人的算计之下,步入了衰亡。
魏灼有些为自己的老祖宗、祖父甚至是先祖难过,历经了多少风雨磨难,好不容易在华阳宗立足,却又栽在了小人的手里。
选择
魏灼叹了一口气,他陡然觉得也许在噩梦里他会输给那个孽障徒弟其实并不冤。
在风雨飘摇中,他为了稳住一幢早已被人看中并且明码标价的房屋,在被人从内里突破时,他就已经落败了,之后的一切挣扎都只是枉然。
若要说陈水心听完林鸢所述一切,也只能感慨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怎么会如此之多,其中牵连到的人物、宗门,几乎涵盖了小半个东极大陆的十大顶级门派、世家了。
魏灼端正身姿,甚是严肃地问林鸢,“你可有实质性的证据?虽然我个人信任你,但我乃巡查之人,必讲究证据。”
林鸢双手交叉在一起,她摇了摇头,“并无!”
“这些事有一大部分是我通过几件事情推理出来的,但是钱书听从华阳宗内门长老和元氏的话的事,我是有证据的,且钱书是以天门宗作为幌子。”
“在那场广为人知的拍卖会上,当我见到火精之时,我就知道要出事了,果不其然天门宗的人和无山派的人争抢了起来,直接惹来了重炎城城主府的护卫队,最后由无山派的大师兄井晟得到了这只火精。”
“其实就是如你先前所言,这件事一爆出来,重炎城城主府的人都在笑话华阳宗暗投了天门宗,却给无山派做了嫁衣。最开始时,我也是这样想的。”
林鸢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嘲,“但是当时我留了一个心眼,在城主府的人带着天门宗和无山派的人离开后,其他人出了拍卖会,我让我的人特意追踪了此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的身份。”
“你猜都有谁?”
魏灼联想到前头牵扯进来的各个门派世家,他的声音带着些微冷意,肯定的说道,“还有元氏的人。”
林鸢听了魏灼的回答,眼里闪过赞赏,“原来钱书是想借拍卖会的名义,以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姿态,把火精‘正大光明’的送到元氏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