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牛皮袋子里抽出一张纸展示给张汤:“在国公老家旧宅之中搜出一些来往书信,经过笔迹比对应该是国公亲笔。”
“这些书信之中提到,有人要求国公将一些旧案牵扯到二皇子身上,不知国公,是否还记得?”
“大胆!”
两名站在张汤身边的廷尉同时跨步。
其中一人怒道:“竟敢诬陷副都廷尉,你可知道是何等后果!”
侯参剑这个人,越是遇到这样的态度他反而越是硬气起来。
“请国公正面回答!”
张汤示意手下人退后。
他看着侯参剑的眼睛说道:“若候行使手中已有实据,可在回到长安之后以左台公文形式提审我,另外,也可请旨三堂会审。”
侯参剑道:“按照大宁律法,御史左台有监察朝中百官职权,一旦有罪证,左台可将正三品之下官员直接请到台狱问案,国公虽领正二品俸禄,但官位实为三品,所以。。。。。。”
张汤点了点头:“我知道,当初左台该有什么权限是我参与议定。”
侯参剑道:“所以下官斗胆,请国公回京之后直接到左台受审。”
此时此刻,廷尉都忍不住了。
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而左台那些律卫被逼得不得不步步退后。
“国公!”
侯参剑大声说道:“请约束你的部下,难道要公然对抗左台查案?!”
张汤问:“你可有车马?”
侯参剑一愣。
张汤道:“我身体不好无法骑马,你若有车马,我可直接上你的车马跟你回京。”
侯参剑脸色竟然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发不出去的火气还是就莫名其妙觉得憋屈。
张汤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飞扬跋扈的态度,甚至温和客气的接受了他所有的要求。
偏偏他就觉得,自己窝着火。
“国公,按照律法,若在台狱受审期间国公蓄意隐瞒,对抗问供,左台有对国公行使问供手段的权力。”
“狂妄!”
一名千办跨步向前:“我看是你有意诬陷副都廷尉,你怕不是黑武人的谍子?!”
侯参剑终于找到了发火的理由,他马上朝着这名千办吼道:“廷尉府历来都是这样随意给人扣上通敌罪名,然后处以私刑的吗!”
张汤却笑了:“候行使,是想逼廷尉府的人对你动手然后方便给我扣上个更大的帽子?”
侯参剑怒道:“当然不是,是廷尉府的人抽刀在前!”
张汤嗯了一声后微笑着说道:“谢都御史教出来的人不该用这么粗糙的法子,你是从右台调入左台的人,右台之前通敌叛国者不少,皆是被廷尉府收押审问定罪。”
他往前压了压身子,直视着侯参剑的眼睛:“你是想查我的案子,还是想为右台那些被定下通敌叛国之罪的人出气?”
侯参剑脸色更红:“国公不要胡说!你这是乱扣罪名!”
张汤道:“你在右台时候是江湖身份,将你引入右台的人如今已因通敌之罪处死,这个人对你来说算有知遇之恩,这些话没有错吧。”
侯参剑道:“我早已调入左台,与国公说的那些通敌叛国的罪人并无牵连。”
张汤往后伸手,一名贴身近卫也递过来一个牛皮袋子。
他将袋子打开,从里边抽出来一张纸看了看:“你在长安城里居住的房子是右台当年分的,按你当年在右台的职位和功劳不可能会有这样待遇。”
“哪怕你已调入左台,右台还一直按照你本应领取的双份俸禄给你发放,这些俸禄,你全都照收不误。”
侯参剑的脸色更红了。
张汤道:“不解释?”
侯参剑道:“国公涉案,已无资格。。。。。。”
张汤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看陛下旨意,我回京之后是否被罢免副都廷尉之职尚未定数,是谁告诉你,我没有资格继续查案?”
这位身体不好的国公爷,再次缓步向前:“是有人授意你挑起廷尉府愤怒,有人授意你引廷尉对你动手,有人授意你激怒我造成对抗圣旨之象,还是有人授意你半路将我拦截之后就扣押下来不准再与任何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