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在一起睡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吗?”涂皓继续莫名其妙地问道。
月光穿过窗口,照在房间的地板上,微微照亮整个房间。我屏气凝神,不吭声,不眨眼,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借着微亮的月光,我朦朦胧胧地看见,涂皓侧着身体,嘴唇凑到了我的脸庞,很快,他的身影越到了我的身上。
奇妙的夜突然更加的妙不可言了。
那一夜匆匆而过,涂皓又消失了,好像他并不存在过,好像那一夜是我幻想出来的,时间越久,我便越感觉,那一夜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有时候,感觉这种东西非常的神奇。
比如说,我对于李宣的感觉。每当眼前没有李宣,我就感觉李宣就在不远处,好像俩人心连着心,随时会碰上面。
于是,我总是天马行空地构思着,见到李宣时可以聊的话题和内容。完美地构思之后,我仿佛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在李宣面前一展口才。
可实际上俩人碰面却是好不容易。更糟糕的是,一旦和李宣见了面,我总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因为我莫名地感觉,李宣的人在眼前,心却遥不可及。
又比如说,高考。
当我还在高一高二的时候,高考虽然遥不可及,但我却会忧心忡忡,生怕高考来临的那天。
可是进入了高三,尤其是到了下学期的时候,我却对高考丧失了畏惧感,反而希望高考的日子尽快到来。
高考前天的傍晚,天空阴沉沉的,下着飘渺的小雨,校园里空荡荡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低年级的同学无忧无虑的离开了,后面几天,这里是他们的禁区,这里变成高考的战场。我两手托着高高的一叠书,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学楼,走进了黑压压的夜幕。
那天晚上,我呆在房间里,整理着堆得满地的书,那是记忆缺失的一晚,好像一年的尽头,静悄悄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因为下午要熟悉考场,所以我想在上午的时候去银行取些钱。我来到大街上,发觉氛围有点不对劲。
路上的行人很少,飞驰的机动车也不多,然而却有一排的大卡车停靠在路边。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洪水又涨了,而且肯定涨得很凶猛。
还没到银行,我就果断地折回去了。这才发觉,路边的商店都关门搬家了。银行肯定也停业了,我猜测。
其实,我是感到害怕了,我可不想被洪水带走,明天还要高考呢。我折回来走到一个路口,发现短短的时间里往北门的这条路都是积水,许多人聚集在这里张望。
我往他们张望的方向一看。我去!我看到洪水了,涨得真够凶的嘛!
惊讶之后,我有些许的兴奋,那感觉类似于惊喜,好像摆在他面前的高考的苍白消失了,洪水来了。
我想起妈妈说今天会进城来,我立即打电话回家,但没人接听。我曾劝妈妈,让她不用进城陪自己考试。我的意思是,让命中注定的发生如往常般开始和结束。
可是面对这种大事件,我们都只是父母眼中的孩子。后来,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洪水淹没了公路,她来不了了,要我自己好好考。
我乐了,心想谁希望你来了,你来了我不也是一个人自己考嘛。
中午,邵维背着个包来到我住的地方。原来他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他家楼下被淹了,他是淌着水出来的,水都快到大腿了。
他说要是再晚一点,就不用考试了。他背包里是考试用的东西,还有一身衣服,几本复习的书。
和邵维在快餐店吃着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是身影在对面餐桌,是李宣。我问李宣住的地方会不会被淹。李宣想了想说不会的。我们三个约好熟悉考场后一起去看洪水。
旁晚,我和邵维来到李宣家楼下时,看到洪水已经在门口了。邵维开始数落李宣,说:
“就这还不会被淹,你还是赶紧上楼把明天考试要用的东西拿下来走人吧,要不然你今晚上去明天就出不来了。”
我也很赞成,眼看这里就要进水了。李宣不是很确定是否要离开,或许他是在考虑应该去哪里。
天快黑下来了,邵维去了宾馆住,和一个朋友的家人一起。我和李宣继续守望在路口,等待洪水来袭。突然,李宣问:
“瓯越,我可不可以去你那过夜。”
我说:“当然可以。”
于是,李宣准备上楼去拿东西。我问要不要帮忙。李宣说不用了,让我在楼下等。
一会儿,李宣背着个单肩包,拿了一双拖鞋下了楼。楼上,一个人探出头,问李宣要去哪。李宣回答说,去同学那住。
我估计这个人就是李宣的表哥。表哥那种威严的语气,好像李宣是一个很调皮的坏孩子。我不太理解,因为李宣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很乖的好孩子。
我带着李宣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李宣问道:
“晚上我们去哪?”
我说:“去学校看看书吧,有老师答疑。好不好?”
我和李宣的考场都在本校。本来因为是考场,学校基本上已经被封锁了。但在学校的特殊安排下,这几天把校友楼给我们班当自习室和考试前后的汇合地。而且老师答应,晚上会去那给我们答疑解惑。
李宣说:“好,但我没有带书,你给我一本书吧。”
原来李宣的包里没有书。李宣是文科生,我不知道他要看什么书,就说道:“你自己选吧,书都堆放在了地上。”
李宣找了找,拿了一本《现代语文基础手册》。我们便来到学校的校友楼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