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肃然,也伸出一根手指。
班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陆旋道,几息功夫,他点头,“我想到了。”
不是说要慎重考虑?这也不像是慎重考虑了。班贺心里犯嘀咕,把耳朵送了上去。
陆旋附耳说了句话,热乎气儿暧昧喷洒在耳廓上,班贺大惊失色,一把捂住了耳朵:“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陆旋板起脸:“是你说的,什么都行。班大人,做不到就别轻易许诺。我这个人认真得很,言出必行,最好希望别人也是如此对我。”
班贺双颊一红,又是一黑,背着手转身就走。
“回去再说。青天白日的,也不怕遭雷劈。”
“那将会是我唯一推开你的时候。”陆旋慢悠悠跟在他身后,“雷劈我一个人就行了。”
班贺满脸惆怅:“真要挨劈,你我谁都跑不了。谁叫我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班大人,我书读得不多,怎么觉着,这俩都不是什么好词?”陆旋步子稍微跨得大了些,几乎贴着班贺后背。
班贺:“好词是用在好人身上的,我们俩,能和好人沾上边么?”
陆旋语气郑重:“我或许不是好人,但你一定是。”
班贺停下脚步,陆旋靠得太近来不及反应,前胸挨上他的后背,索性从背后环住他,亲昵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班贺抬手覆上他冰冷的手背“傻瓜。你若不是好人,和你日夜相对心意相通的我,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脸颊贴着温热的颈侧,感受到有力的脉搏,陆旋低声道:“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那我们可要一起长命百岁。”
班贺一笑,刚要说好,猛然间想起什么。
“你的兄弟们,是不是在边上看着?”班贺问。
陆旋沉默片刻,搁在他肩上的头点了点。
覆在天铁义肢上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将它掰开,班贺大踏步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丢大脸了!
阿桃不知自己被带到了哪儿,似乎是被人关在了房间里,周围一片寂静,少有人声。
期间一直有人喂她喝水、吃东西,但那人偏不给她摘掉遮在眼上的黑布。
她知道是将她绑出来的那个人做的,那人什么都没对她做,只是喂水喂吃的——像是在饲养一只小宠物。
她才刚与婆姨重逢,还不想死,那人也不像想杀她的样子,她只能保持着心中的困惑,任由对方摆布。
被黑布蒙住双眼,分不清外界是什么时候,阿桃困了便闭眼睡去,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消耗体力。
半睡半醒间,听见了门响,阿桃立刻清醒,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人递来了一只碗,阿桃顺从张嘴,是清甜的水。然后她嘴里被塞进一块布,那人把她拉起来,带出门去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那人力气很大,一个人就能把她抱上马车,留她独自一人,自己在外面驾驶。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那人撩开帘子,把阿桃半扶半抱地放到地上,脚下不同于石板路的坚硬,似乎生了厚厚的草。
走了一段距离,耳畔是风声,还有雨露泥土的味道。阿桃还在努力猜测身在何方,遮在眼上的黑布被人扯下,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紧闭双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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