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门口出入需要预约登记,门卫要跟傅傢确认之后才能放她进去。
等待过程中,有辆黑色摩托从裡面开瞭出来,男生戴著头盔停在春岁对面,春岁好奇地看瞭眼,但隻能看到护目镜上倒映的自己。
浅蓝色t恤和牛仔裤,高高扎起的马尾,衬得本来就干净的一张脸看上去更干净瞭些,也憔悴瞭些。
门卫打完电话才发现摩托在门口停著,于是赶紧升起道闸给人放行,顺便探出头大声抱歉说:“不好意思啊小傅总,您慢走。”
小傅总一声不吭,很快就骑著他的摩托消失在瞭春岁眼前。
那是春岁和傅斯岳第一次见面,或者说是他单方面见到她的脸。
那时候他们都喊他小傅总,但后来春岁才知道这个小傅总在傅傢的地位还不如她马上就要见到的小学生傅嘉乐。
京北圈子裡人人都知道傅总有两个儿子,但小傅总隻是个名义上的称呼,小小傅才是他的心肝宝贝。
后来春岁在傅傢呆久瞭便发现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比起每天冷著脸不回傢的“逆子”,谁都会更喜欢那个虽然调皮任性但嘴甜会哄人的乖仔一些。
有钱人也不例外。
暗夜
春岁进小区又走瞭二十分钟才在一片栽满荷花芦苇的湖边找到朱珠给她的地址。
一栋三层欧式带花园的複古小楼。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高个子阿姨,第一眼看上去很和蔼,但仔细看表情裡又全是职业微笑,没什麽感情。
“太太还在楼上,你先坐这等会儿吧。”阿姨招待。
春岁说:“好。”
傅傢很大,装修也全是按著怎麽豪华怎麽往一起拼凑的风格。
胡裡花哨的。
不过春岁从进门起目光就一直很淡然安静,隻在进屋时整体扫瞭一眼,接下来便再没对这所房子有什麽再多探究的兴趣。
朱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桌上原本还冒著热气的茶水已经变得温热。
春岁转身仰头看她,朱珠身上穿著红色真丝睡衣,打瞭个长长的哈欠又拧瞭下眉才开口问她:“你叫什麽来著,我昨天是不是忘记问你名字瞭。”
“春岁。春天的春,岁月的岁。”
春岁笑的很礼貌,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语气裡的怠慢而感到不适。
也是意识到这点后她才真的懂瞭那句话:
人的成长,是一夜之间,一瞬间的。
朱珠在春岁旁边慵懒坐下而后随意整瞭两下睡衣翘起腿,说:“一会儿王姨带你上乐乐房间,有什麽不明白的你问她就行。”
……
春岁笑的有些无语。
她倒是能看出来朱珠平时是个甩手掌柜,隻是没看出来她是这麽一个连孩子教育问题都会推给住傢阿姨的甩手掌柜。
心确实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