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报的警?”
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警察从车上下来板著脸把眼前这些人扫瞭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被人按倒在地的醉酒男人身上问:“怎麽回事?”
无人松手。
大傢默契地看向春岁。
春岁隻坐著,眼睛因为光线太耀眼始终半眯著给人一种将醒未醒的疏离慵懒。
明明生瞭一张很会爱人的脸,但不说话的时候,春岁眉眼间又总是蒙著雾一样,令人猜不透她此时此刻在想什麽。
“酒驾,逆行,骂髒话。”
春岁语气很平,甚至懒得多说一句话。
但即便如此,地上那个男人还是被激怒瞭张口就是污言秽语,髒话连篇。
春岁给瞭警察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这人嘴巴真的很臭。
年轻警察拿出相机开始拍摄现场照片,韩政跟在他身边又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複述瞭一遍。
现场无人伤亡,事故责任清晰,年轻警察正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车门又一次开瞭。
一团白光瞬间暗瞭下来。
春岁被人覆在他的身影之下。
无人开口说话。
但春岁能明显感觉到一阵寒意在这个酷热的夏天朝著自己逼近,无声的,强大的,带著侵略感和压抑的。
春岁不悦地抬头,目光自下而上慢慢挪动。
对面这人身材不错,腿长胳膊也长,垂下来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分明,不像健身房裡那些练过头的男人夸张,粗细有度,刚刚好。
很好看。
都说制服衬人,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春岁想,大概是自己这些年过得太寂寞瞭,才会对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産生兴趣。
反应过来这些她不禁笑瞭下,隻不过这笑不到一秒钟,便难堪地僵在瞭脸上。
春岁一张脸完全仰起,男人正面无表情地垂眸俯视她,下睑微敛,眼神凝滞带著压制的清绪,说不清,道不明。
是姚嘉年。
这麽多年过去,春岁还是一眼就认出瞭他。
他看上去比以前成熟瞭不少,虽然以前就挺像个小大人的。
热浪在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间无声翻涌,烧灼。
然后年轻警察往这边看瞭眼,不明所以地问:“怎麽瞭,嘉年?”
真的是姚嘉年。
春岁眼睛裡渐渐起瞭光,她就知道自己不会认错瞭他。
“好巧啊。”
春岁吸瞭口气,然后努力装作轻松地样子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又拍瞭拍手笑著递到他跟前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