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岁贴著他的再次沉默的后背,不知为何心裡生出瞭一层淡淡的忧伤。
夏天彻底结束瞭,街边绿荫正在秋风裡一点点从繁茂走向枯涩。转眼间,春岁似乎已经完全适应瞭泉水县的住宿生活。
这裡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没有霓虹闪烁的酒吧live,没有放学后玩到筋疲力尽的游戏厅……
隻有泉水县中,和县中外的小面馆,以及面馆裡的人。
她的生活落在这座小城裡渐渐安静下来,春岁甚至想过,高考结束前她会一直这样平淡的过完自己的十七岁。
直到那天放学,她向往常一样跑去一班找姚嘉年,结果嘉年不在,空荡的教室裡隻有周洲在等著她。
黄昏
周洲告诉春岁说嘉年下午请假瞭,春岁有些失望的“哦”瞭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她本来想问周洲怎麽回事的,结果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咽瞭回去。
春岁跟周洲不对付,尽管到目前为止也隻是她一个人单方面的不喜欢。但春岁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何况几个世纪前就有人说过宇宙万物是能量守恒的瞭。
你不喜欢的人,也一定不会喜欢你。
春岁不给周洲先表现出不喜欢自己的机会,于是先发制人寡淡著一张脸面无表情扭头就走。
周洲似乎没打算就这样结束,起身喊住瞭她说:“春岁,我们聊聊吧。”
她知道她叫春岁。
春岁有些诧异地回头,直到周洲说关于姚嘉年,春岁这才认真打量起她。
其实周洲跟姚嘉年挺像的。春岁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她眉眼,两个人眉宇间都有一种清冷的坚韧,说话时语气也都很简短直接。
春岁越看越像,于是也莫名其妙的越看越不高兴。
“聊什麽?”春岁不自觉拗起下巴,学著她那份平静没有波澜的语气。
周洲很浅地笑瞭下,说:“下午嘉玲姐给老师打的电话,让嘉年去学校接麦苗瞭。”
听上去,周洲跟小面馆的人也都很熟。
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春岁这个后来的却还是觉得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瞭一样。
“哦。”春岁继续骄傲地仰著下巴,说:“知道瞭。”
今天天色不好,来往的风裡有淡淡的泥土味道,像是要下雨。
但春岁还是决定去找姚嘉年。不为什麽,就是心裡在和周洲暗暗较劲,姚嘉年的事不用你告诉我,我也一样能知道。
春岁转身要走,周洲又一次叫住她:“春岁,嘉年跟你不一样。”
……
春岁的脸一瞬间和窗外天色一样的阴沉难看。她拧著眉,问:“什麽意思?”
周洲深吸一口气,话也终于多瞭起来。周洲说:“嘉年傢裡出过事,父母也是那时候没的。嘉玲姐为瞭照顾他主动放弃上学的机会开始打工养傢,所以他身上有我们没有的责任。他要努力考上大学,走出泉水县挣一个更好的生活,你能明白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