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打下来的白炽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春岁眼眶微红,看上去是真的马上就要哭瞭。
“嘴巴张大些,很快就好瞭。”
医生尽量说话语气和动作都温和些,但春岁还是如临大敌般闭嘴反複吞咽不敢张开。
医生无奈,最后是姚嘉年伸出来瞭手。
“害怕的话,你就抓著我的手,会好过一些。”
嘉年找瞭个不妨碍医生操作的位置站好,胳膊往春岁手边送去,神色冷清,跟他正在做的事形成巨大反差对比。
又一次,春岁的情绪不自觉被他带瞭去很快冷静下来。
诊室内的光似乎也变温暖瞭不少。
春岁攥著姚嘉年的手腕闭眼,随著缝合工具在口腔内的动作越攥越紧,男生手腕很快被她抓出一道红痕,连著青筋骤起。
就连医生都没忍住抬眸看瞭他一眼。
但姚嘉年隻是安静看著窗外,默许这一切。
说来奇怪,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可这一刻,姚嘉年却俨然已经成瞭春岁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手术很顺利,伤口缝合结束后医生又仔细交代瞭术后需要注意的相关事项。
“忌口,辛辣海鲜一定不能碰。”
“前两天可以吃流食。”
“一周后来拆线。”
……
医生说著,眼神是看向姚嘉年等著他确认的。
经过刚才那麽一出,他已经能看出来春岁是个不靠谱的,跟她一起来的这个男生才是靠得住的瞭。
嘉年点头表示自己记住瞭,然后扶春岁起身准备带她离开。
脚尖落地,还是有些疼。
春岁抿嘴,眼巴巴看向姚嘉年。
左脸因为药物刺激手术完比来之前肿瞭不少,鼓鼓的看起来像含著颗葡萄,更衬得春岁可怜瞭。
“帮人帮到底嘛。”
春岁憨笑,她已经认定瞭姚嘉年不会丢下她不管。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姚嘉年欠身微蹲把她拦腰抱瞭起来,然后在门诊医生的注目下后背僵直笔挺出瞭门。
少年耳廓通红,像夏日傍晚夕阳一样热烈燃烧。
街上已经下起瞭雨,酝酿瞭一整天的雨到底还是来瞭。
县裡出租车本来就少,加上下雨更不好打车。
雨越下越大,有点冷,春岁打瞭个喷嚏哈气搓手,然后红著鼻尖转头看瞭眼姚嘉年。男生清瘦,下颌线棱角分明,但整体轮廓还是非常流畅的好看。
清冷的少年气。
此刻,姚嘉年正眉眼出神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我们走吧。”思考结束,姚嘉年说:“这样等下去会感冒的。”
春岁点头。姚嘉年从包裡掏出一把黑色雨伞撑开递给她,然后像来时那样把书包在胸前挂好瞭俯身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