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出瞭盛白,先跟老冯打瞭电话问那边什麽情况。
老冯听上去很急,说:“贺军不在公司,正天上地下翻他呢。”
嘉年笑瞭下,心裡那片刚在木屋裡被蒙上的一层阴霾终于散开瞭些。
还好,嘉年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跟他一样相信正义,坚守真相的人。
嘉年说:“老冯,谢谢你。”
老冯那边听上去挺乱的,扯著嗓子喊:“臭小子抽什麽风呢,赶紧的,找到人瞭再来跟我红眼哭鼻子。”
“好。”嘉年又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讲瞭遍,这才准备挂电话。
结果手还没碰到挂断键,一辆车就朝这边冲瞭过来,完全不给他留任何闪躲的馀地。
然后紧接著,电话裡就隻剩下老冯一声又一声地嘶喊著“姚嘉年。”
可是除瞭“嘭”的一声,老冯再没听到电话裡有回应。
黎明
嘉年醒来的时候,眼前一阵滚滚浓烟。
出盛白之后要走一条小路。因为是县郊,所以这裡平时也没什麽人车往来经过。
尘土混著油烟,嘉年被呛的忍不住咳瞭一声,结果稍一用力,就扯著五髒六腑带著血腥味儿的疼。
侧面撞过来的那辆黑色车子紧紧贴著他的车身,推不开门。
嘉年逼迫自己快速清醒过来,然后忍著疼往副驾驶方向爬去。
四周的浓烟越来越烈,他得赶紧爬出去。
还有心愿没瞭结呢,嘉年撑著虚弱的身子拼命往车门够,心裡想的全是他还有好多事情没跟春岁讲清楚呢,他不能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在这裡。
不知道在哪儿蹭瞭血的手用力够到把手,车门终于开瞭。
嘉年几乎爬也似的拖著身子从被撞到面目全非的车裡逃出来。
小路旁边是延绵一道被开采过的黄土堆,临近正午的阳光此刻正热烈灼烧著这片土地。
旁边黑色车子方向盘上还趴著一个人,看样子已经完全昏迷瞭过去。
嘉年身子颤巍著艰难站起,胸腔内还是很疼,肋骨连成一片的疼。
“醒醒。”
嘉年开瞭车门半个身子探进去用力将人方向盘上托起,对方毫无反应。但嘉年已经能从他一脸的血迹裡认出这个人是刘秋水瞭。
挺狠的呀。
嘉年一边将他往外拖,一边想著这是下瞭死心要跟自己同归于尽呀。
想死也不是现在,先还清瞭债再说。
胡连生还不想这会儿跟你在地下见面呢。
嘉年把刘秋水拖到一个安全距离放下时,整个人已经完全没瞭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