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年无奈叹气,最后还是没忍住轻敲两下桌子提醒她,今天没有政治课。
黄昏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第一步,失败。
春岁“哦”的一声试图装作刚才的尴尬根本没有发生。
“我就是第一天转班。”春岁翻开书包动作小而窸窣地找出语文课本换好,顺便给自己找补说:“还不知道讲台上这位是语文老师呢。”
嗯。不知道,也听不到看不到。
春岁这理由牵强的,但凡她再多用半秒钟思考一下都不会这样说出口。
嘉年几不可察地摇瞭下头,但嘴角是带有很明显的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嘉年听著老师正在解析的诗词,很快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春岁偷偷看瞭他一眼,于是也跟著瞪圆瞭眼睛认真听。
春岁没什麽文学天赋,但这毕竟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即便之前没有完整背过,但也基本都听过“但愿人长久,千裡共婵娟”这句话。
我们相隔千裡,但依旧能抬头就看到同一个月亮。
可是,我抬头就能看到光年以外月亮,却看不到那个最想见的你。
春岁听著突然有些莫名伤感。
明明是十七岁人生明朗无心事的年纪,春岁却第一次有瞭害怕失去和分离的感觉。
馀光裡,姚嘉年侧脸清秀坚毅,他的头发好像长长瞭,低头记笔记的时候额前刘海会顺著垂在眼前,安静,也有不经意的温柔。
人啊,一旦有瞭在意的人或事,就有瞭软肋。
春岁在意姚嘉年,所以她不想抬头看月亮,她想每天都能见到他。
一节课过去,春岁从没觉得自己有过什麽时候学习的这麽累。下课铃一响,她就抬起胳膊伸瞭个长长的懒腰,然后紧跟著又一点力气没瞭似的脑袋直接趴桌上,侧脸看姚嘉年说:“好累啊。”
“出去活动下吧。”嘉年说。
春岁一喜:“好呀,你跟我一起。”
……
姚嘉年没动,并默默在心裡记下来以后跟春岁讲话要注意带上主语。比如:你自己出去活动下吧。
“走吧走吧。”春岁已经站瞭起来,“饿瞭,去趟小卖部,我请你吃小饼干。”
难得她也知道饿瞭,他早读结束后就已经饿瞭。
嘉年正犹豫著要不要跟她一起,周洲不知道什麽时候听到瞭他们的对话过来找春岁说:“我跟你一起。”
春岁一愣,但转身看周洲时又笑著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