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这样。
嘉年已经够苦瞭,她不能把自己这份辛苦也自私地丢给他。
那两天,春岁白天就骗嘉年说自己跟周洲约瞭逛街出门解决房子出售还债的事,晚上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麽办。
手机虽然调整成瞭静音,但那些陌生号码和威胁的短信依旧会频繁发来。
【不要以为不接电话就找不到你瞭】
【你爸那麽大一个公司,肯定留钱给你瞭吧】
【妹妹乖乖把钱还瞭,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
春岁梦裡反反複複都是这些威胁人的话,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
直到第二天出门春岁发现电话裡那些人出现在瞭嘉年傢附近,春岁便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瞭。
离开泉水,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隻要她不在,他们就不会把嘉年怎麽样。
隻要她离开,嘉年就不会被她一起拉到自己脚下这片烂泥坑裡。
姚嘉年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要离开这裡,飞往更高更远的远方;活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他会顺顺利利入学,然后顺利毕业成为一个意气风发的飞行员。
那才是春岁无数次想象中应该属于姚嘉年的未来。
于是那天傍晚,春岁跟嘉年说她要下楼丢垃圾,然后帮他轻轻带上门之后便彻底消失在瞭泉水。
【好遗憾,隻能陪你走到这裡瞭。】
那天春岁其实在楼下站瞭很久,站到五楼亮著的灯光开在在眼睛裡变得朦胧模糊后才无声说瞭句“谢谢你,姚嘉年”,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你要好好走自己的路,安安稳稳过属于你柳暗花明的人生。】
就到这裡吧
春岁一遍遍想,哪怕姚嘉年的未来不再有自己,她也没关系;剩下的路,他们都要勇敢努力地大步往前走。
——
那晚,春岁到车站后买瞭最近一趟车次坐车离开泉水。
大巴一路向北驶向远方,但这条路的目的地在哪裡,春岁不知道,也没去想。
反正不管去哪裡,她都没有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