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年回厨房盛饭,不看她,反问:“你很在意?”
在意?
春岁笑笑,现在的她有什麽资格和身份去在意。
“我就是看人姑娘挺喜欢你的。”春岁摸瞭下后颈,无所谓的语气说:“提醒你一下。”
“我自己的事,会自己看著办。”
模棱两可的回答。
既回瞭春岁,也含糊不清的答瞭他和那个女生的关系。
姚嘉年端著两碗面出来,西红柿鸡蛋面,还是她熟悉的味道。
春岁伸手接瞭空,姚嘉年越过她直接往客厅餐桌走。
有点热。
泉水县的夏天好像一直都很炎热漫长。
“可以开空调吗?”
“撬锁的时候也没见你问我可不可以。”
话在这裡等著她呢。春岁理亏,却不服气,于是试著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盯著他碗裡的饭说:“你不是在外面吃过瞭吗?”
“空调遥控在电视柜左边的抽屉裡。”
姚嘉年不接招,春岁没趣地撇撇嘴,然后起身关好窗户打开空调。
一阵清透的舒爽。
两个人沉默著吃完饭,春岁主动去洗碗。像是一种本能,很奇怪,好像她本来就应该这样别扭又自然的跟姚嘉年生活在一起,没有感到一点不自在。
“姚嘉年,我们聊聊吧。”
春岁手扶门框,低头俯视书桌前坐著的男人背影。姚嘉年背有些薄,但因为工作性质和常年锻炼的原因,整体看上去还是很好看的结实。
嘉年正在整理笔记,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镜,长长瞭的细碎刘海因为低头的原因乖乖顺在额前,像读书时每个人都在心裡喜欢过的成绩优异又长得帅的学长。
姚嘉年侧身仰脸,手搭椅背上看她。四目对视,春岁动动下巴示意他出来讲话。
春岁坐沙发上,姚嘉年坐她对面,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而严肃的谈判。
“为什麽要我住回来?”
“你不还是住进来瞭?”
……
他说的没错,就算不知道缘由,春岁也按著他的意思住进来瞭。说不上强迫,甚至有她的自愿。
“为什麽做瞭警察?”
她记得他曾经的梦想是当飞行员,高三那年甚至已经过瞭航校的各种筛选,就等著高考成绩出来投档就行,而且以姚嘉年当时的成绩,过省一本线完全没问题。
所以,他本该是风一样自由,飞往远方的。
刚分开的时候,春岁曾无数次抬头,想象著此时的他早已走出泉水县,翱翔蓝天,驰骋万裡。她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自己还会再次跟他在泉水县的街头重逢。
就好像过去两千多个日夜从没来过,他们谁也没离开过这座小城。
“喜欢。”姚嘉年隻说瞭两个字,而后又补充:“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你不也一样。”
他这是在怪她。
也对,当初不告而别,她又有什麽资格要求他不生气。
春岁低头自嘲般轻笑一声全被姚嘉年看在瞭眼裡。
“问完瞭吗?”姚嘉年说,“问完就换我问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