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午时派些人去衙门前哭闹,动静越大越好!画影,你去散播那些信的来源,宋举人若来这处找我记住把人安抚住,我这写了封举荐信,让他看了之后自己下决定。”
“公子,咱这是要收网了吗?”
“恩,三日后,启程回临安!”
七月二十五午时一刻,衙前街人满为患,盛翼上午安排好了人将灭蚁方法分发到了各个百夫长手中,现下趁着午休吃饭的时间溜进了北城门。
府衙南边一个不起眼的酒楼二层,周灏身着墨绿竹叶暗纹锦服正临窗品着香茗,东笔站在一旁安静的砚墨,北砚南墨在窗户边东张西望。
“来了,来了,在那边,看见没,旁边站着一个穿绿衣服的俏娘子。”
周灏剑眉一挺朝外看去,刚好那绿衫娘子朝左边张望了一下,樱红的香肠嘴还满脸麻子,一口茶喷到了南墨身上。
南墨尴尬的挠头笑了笑,北砚无声翻了个白眼。
衙门前的青石板路上,跪坐着两名女子,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唱。
“还请青天大老爷替我们做主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娘啊,我不活了!”
“蝶儿啊,我苦命的孩子!那些个杀千刀的狗东西,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啊!”
“娘啊!张郎欺我啊,他说好了会娶我的,谁知得了我的身子就不要我了。”
张府尹生了七八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在池州城作威作福有几年了,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可人家爹位高权重啊,压根没人敢管。因着这几日满城流言蜚语,百姓对张府尹的仇恨空前绝后,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打倒狗官!”,随后烂菜叶子臭鸡蛋砸在了大门上。
“这出演的是张府尹庶出第六子张百万的案子,他二个月前诓骗了杜村乡柳家二姑娘,行了茍且之事,而后反咬一口说是柳家二姑娘勾引的他,柳家二姑娘当即就撞了墙,幸好那面墙薄被撞塌了,这才捡回来一条命。”东笔淡定的说道。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么些个案子,他就偏偏要选这一出。”周灏不满的嘀咕道,展开卷案开始书写。
“赶紧拿去宣了,将人绑了送上京大理寺!”
东笔领命告退,周灏皱着眉看着窗外,盛翼手上不知道从哪得来了一些烂菜叶子,朝着衙门前扔着,大有看热闹的嫌疑。
“散开散开!大理寺办案!”
东笔穿着一身大理寺卿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府衙前,向前一挥手,后面的侍卫即刻上前排成两队,小衙役在门内见状吓得立刻开了门。
张府尹抖动着双腿,在看见东笔后直接瘫坐在地上,门外两名侍卫连忙小跑着过来押着他到大门口。
“今,有池州府尹张氏,字明山,滥用职权,以公谋私,任命三年以来,贪污受贿赈灾银百万两有余,池州境内堤坝多处蚁穴众生,堤坝质量良莠不齐,凤仪村堤坝冲毁其难辞其咎,现如今证据确凿,特来提审。”
“张大人,你可知罪?”
“下…下官知罪。”
“来人,带走!”
盛翼呆愣了片刻,急忙在人群中找到青山。
“事情有变,你赶紧安排人撤了,然后去看一下宋举人何在,将举荐信交给他,他若点头便带他到田宅,明日一早动身回临安。”
“哦,好,我这就去!那公子呢,今日还住河工营吗?”
“不回了,今夜我要去会个人,晚点就去找你们。”
下午盛翼还如往常一样准卯去堤坝附近到处查看,牛三带着队里的兄弟们在砌砖,这几处挖到过蚁虫的位置都要重新加固,酉时初他便寻了管事辞了百夫长一职,举荐了牛三,管事问起缘由,他只道家中说了门亲事,明日就得归家合八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管事听了倒也没再挽留。
破枷锁痴心相赴
蓬莱阁折桂,盛翼换好来池州时穿的白色长枝梅花暗纹锦服,将一张纸条扔在桌上,起身去了天景湖边的一搜画舫。
画舫名为手可摘星辰,里面摆设布置得非常淡雅,席地而躺便能透过窗子看见满天的繁星,因此得名。画舫的正中央摆好了酒菜,盛翼斜躺在席上单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晚风习习,吹乱了他的长发。
周灏赶来的时候乍一见此光景半晌说不上话来,脑袋嗡嗡的,一路走来的阴霾突然就烟消云散。
盛翼晃过神来转头看见他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在那处站了多久。
“来了?坐吧!”起身执壶倒酒,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周灏坐下来看着对面的人儿,已经不饮自醉。慌乱的侧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七郎!今日夜色真美!”你更撩人!
“周兄,我敬你一杯!今日池州大喜,我们也该庆祝一番。”
杯盏轻碰,两人一同饮尽一杯,烈酒入喉,灼热得感觉席卷全身,果然是好酒!
盛翼执壶又将两人的杯子斟满,然后执杯走到画舫靠近湖的这一边,周灏拿起酒杯一道跟了过来,两人并肩看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
“七郎,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邀我看这么美的夜景。”
“好!”
此酒名为仙人醉,别名三杯倒,顾名思义,即便是神仙来了三杯之下也得醉。
周灏怎会不知,他喝第一口的时候便尝出了味儿,他想他醉,那他便醉,他心甘情愿醉。
盛翼酒量不如他,二杯下去也算得上勉强能站住,扶着船栏脚步一晃,腰间突然一紧,两人瞬间抱做一团,抬头间吻倾刻袭来,熟悉的感觉,如同昨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