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江似乎被戳到痛处,敛了笑意,沉声道:“我恨他做什么?恨你做什么?我记着一个死人做什么?”
宋忬潼嘴唇翁张,又合上,蓦地笑出声,“那你为什么在得到宋氏,前途无量后要贩毒?你想搞死宋家,因为和我阿姨联姻,我母亲爱上别人都是家里人造成的。你难道从没想过因为恨一个死人,偏执到和他走相反的道路,和他作对。”
“有这个原因吧姨丈。”她说,“你有多恨我父亲啊姨丈你不屑他的磊落,所以只能挑一些与他相关却又相反的东西在我母亲面前刷那么一点存在感。”
“你对我的视若己出就是次次将我往外推,去巩固自己的利益,跟你出国,我又会被扔到哪里去?去做大你的产业。”
“在我父亲死后,你常来家属院看望我们,还会给我带很多好东西,照顾我。在我妈发脾气的时候你也会挡在我面前,我那时候多喜欢你啊姨丈。”
“但我五岁被你利用到现在,小时候宋家人不喜欢我,是你提议将我寄养在周家,我那时候以为念在我母亲上,你对我好,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但我在周家过得不好,你对我不闻不问。”
“我找过你几次,你不是这忙就是那忙!我在别人那受欺负的时候你都不在!”
不知为何,仿佛一瞬间把她带回到从前。
那个时候闻江在做什么,在忙着怎么能顶替她的父亲去讨好她的母亲,甚至不惜走上犯罪的道路,让她母亲在一些边缘里注意他。
她对谁来说,始终都是个外人。
一瞬间,宋忬潼止住了声音。
因为长廊里的人多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一些话来,怕殃及到周斯宴。
她没哭,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她见闻江也没什么情绪,他也不说话。或许也是因为这是公众场合,其实挺害怕的,怕死,怕闻江不管不顾掐死她。
最后离开长廊前,宋忬潼也只是口吻很淡的说了句:“我们都不会跟你去的。”
而闻江就安静地坐在石椅上走了神,他很平静,波澜不惊。可越是这样,给人的感觉越是后怕。
宋忬潼胸口很闷,有种所有坏事接踵而至的感觉。
还有,很担心周斯宴。
宋母的葬礼是在28号的这一天,宋忬潼回京第五日。人是在半夜的时候走的,走得很安静。
仿佛从没来过。
四周都是哭诉的声音,宋忬潼坐在长椅上望着,看到的都是一些没见过几面的人,或许也不认识宋母,仍是哭得卖力。
她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两人这一世活得不像母女,有时候客套地说一些话,报一下近期的情况,负一些必要的责任。
就没有其他了,见面的次数也在减少。
宋母说她有自己的生活,没事别往她这边跑,除了在旁边坐着,也没什么可说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宋忬潼想过宋母有一天总会走的,这世上没什么她值得留恋的人,她也不是。
但真的到这一天,还是觉得太突然,越想越不真实。
现在能哭出来的都是一些能接受事实的人,但宋忬潼哭不出来,她还没那么快转过来,她觉得宋母还在世。
她抬眸看到对面的闻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