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给她的是一件高龄的毛衣,衣领遮住了她的一点点下巴。
杜年年本来就很白,黑色显得她脸更白。
“看你养的花,养得还挺好。”
“都是我妈拿来的,我只负责浇水。”
简博年把东西放在玄关,手里只剩一个大点的箱子。
那是杜年年装衣服的箱子。
几乎都是她哥走之前,从家里拿的,或者重新买的。
“那些都是什么花?”杜年年转动轮椅过来。
“我只认识一盆吊篮。”
“我也就认识吊篮。”
“说明咱俩都是植物白痴。”
“别带上我,我可能只是一时忘了。”
“行,只有我是行了吧。”简博年的语气有些宠溺。
“简博年,我是不是经常这么欺负你?”
“没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妈说我欺软怕硬,你这么惯着我,我肯定会得寸进尺的吧。”
“你不会,你很好。”
从杜年年从医院醒来,已经不是听简博年说‘你很好’这三个字了。
杜年年却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
尤其是被忘掉的那个自己,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好。
杜年年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卧室。
“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吧。”
简博年拉开衣柜,有一间空格,不知道是用不完的,还是特意为她腾出来的。
“我先拿一件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杜年年觉得身上的衣服不合身。
“要不……先穿着吧,挺好看的,换来换去会感冒的。”简博年回头看着她道。
“好看吗?可我妈妈说我不适合黑色。”
“那是你小时候,现在你长大了,很适合黑色。”
简博年觉得自己不只是怕她感冒。
而是他想看到杜年年穿他的衣服。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是这样吗?”
杜年年抬起两只胳膊,看着身上的黑色毛衣,眼神中都是困惑。
“是这样,好看的。”简博年蹲下把箱子打开,“晚上睡觉再换吧,要是感冒了,我们还要去医院。”
“那好吧,现在不换了。”想到刚出院又要进医院,杜年年就没坚持了。
简博年就知道她不想再去医院,才这么说的。
杜年年的衣服被一件一件挂起来。
简博年看看旁边自己的衣服,又看看眼前杜年年的衣服。
旁边还有跟他说话的杜年年,突然就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一直想要的,好像就是这样。
看似简单,却又那么难。
“简博年。”杜年年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就像是某种信号。
这个时候杜年年这么叫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