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言彰伸出手来。
他被允许进来探视,戏子跟了他以后仿佛总是在哭,眼泪源源不断的,擦都擦不干净。
只隔了一天,冯言彰就对范杰说,“给他办出院,让他回家养着。”
范杰想说戏子身体太弱,却被冯言彰一句话给堵了,“看需要什么,让医生开个单子,在家腾出个房间……就偏房吧,那儿他熟悉。”
……
有钱好办事儿,很快那间偏房就布置成了个像模像样的病房,许白也被从医院里接出来。
人这几天总是昏昏的,手上打着消炎的吊瓶,身体动不动抽搐下,非要冯言彰陪着安慰才稍微好一些。
吃饭也是,得大帅亲手扶着,一点一点慢慢的喂才能喝下去不多的粥水。
冯言彰被磨的多了许多耐心。
六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清醒?】
许白:【别急,冯大帅这会儿正天人交战呢,等他自己跟自己打的差不多才能事半功倍。】
身上的伤口每天都得换药,医生第一次拆开医院给绑的纱布看到伤口的时候被惊的差点叫起来。
他以为是冯言彰,毕竟自己怎么可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血肉模糊的,一看就是粗糙的齿痕,有些地方都被咬掉了肉。
还有那双纤细的手,指甲翻开的疼痛能够要人命,十指连心,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样的酷刑?
医生忍不住了,他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大帅,您收敛点吧,他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冯言彰抬眼,他不屑跟医生解释,只是冷冰冰的看过去,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医生退缩了,低着头给缠好绷带,退出去。
冯言彰打量着许白,是挺招人疼的,怪不得那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为他求情。
可惜他是自己的,冯大帅凑过去,意味不明的摸摸人冰凉凉的脸蛋,“云笙。”他轻轻的,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咀嚼,“云笙。”
“……咳。”
许白出轻微的咳嗽,冯言彰没怎么在意,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医生说过,偶尔有轻咳是正常的,于是冯言彰转了个身,准备去端水,喂他吃药。
整个的药片儿怕呛到,许白这个都是给细细碾碎了拿水化开,再往下喂的。
“咳……大帅……”
声音很轻,冯言彰停顿一下,把身体转过来,看见戏子微微张着眼睛看过来,然后……一双裹满纱布的手就慢慢伸出来,朝自己展开,竟然是一个求拥抱的姿势。
“云笙?”
许白“嗯”了一声,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他,眼睛里温顺澄澈,也没有勉强的意思,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冯言彰走过来,避开伤口将他搂住,许白却不知足似的,不管会不会挤压到伤口,只知道把整个人拼了命的往冯大帅怀里钻,直到保证自己完全缩进他怀中,才安稳下来。
冯言彰察觉到不对,身体却很诚实的搂住许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