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什么?”
盛拾月语气幽怨:“许正明那家伙还欠我一对蛐蛐和紫檀琵琶。”
“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曲黎毫不留情。
盛拾月瘪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旁边人突然出声:“躺回去。”
盛拾月有些诧异地瞧过去,自从上了马车后,宁清歌就不曾开口,这下怎么就突然说话?
那人面色如常,眼眸如同夏日湖泊,无声沉静中带着一丝微凉,只道:“又流血了。”
盛拾月下意识抬手去摸,还没有碰到就被宁清歌拽住手腕,低声斥道:“别碰了。”
“疼,”这家伙自然不肯听。
宁清歌无奈,只得道:“躺下,我帮你揉揉。”
这祖宗平日被人伺候惯了,就算说这话的人是宁清歌也未察觉不对,或者说她两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现在又成了所谓的妻妻,再怎么避开也无用,索性破罐子破摔。
唯一阻碍是盛拾月还惦记着她的债款,眼睛往外头一扫,嘀咕道:“我还想去许府一趟。”
她盛小纨绔横行到现在,还没有谁敢欠她的东西。
宁清歌便说:“我去。”
“嗯?”盛拾月挑了挑眉。
丞相大人温声解释:“等会我过去给你讨来。”
这祖宗终于满意,躺下时还不忘叮嘱:“轻一点,我好疼。”
宁清歌嗯了声,不曾反驳。
倒是坐在前头的曲黎,神色难辨地朝宁清歌看了眼,便再也不曾开口。
蛐蛐和紫檀琵琶自然是要回来了。
盛拾月没被允许下车,只瞧见宁清歌一人往许府里走。
不多时,就见许侯云母子走在宁清歌身后一起走出,许正明之前摔断了腿,小腿还用木板裹着,手搭在仆从肩膀上,一跳一跳地蹦出来,努力绷着表情,却显得十分滑稽。
乐得靠在车轼上的盛拾月直笑。
说实话,她也没把握能要回,那日确实是随口威胁了许正明一句,若要真将这事禀告陛下,她肯定也会被牵连责骂,而且后头还发生倚翠楼的事,母皇眼下肯定瞧她极不顺眼,想要找个由头收拾她一顿,她一去,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可许正明这样佯装无事,一点表示都没有的模样,又让她十分不爽利。
正好她心里还憋着口闷气,便想着来许府闹腾一二,起码得把许正明那小子吓一顿,不然对不起她汴京头号纨绔的名号。
现在虽然被宁清歌抢去,但效果比她亲自出马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