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压着声音说道:“闻是回A市看病的。”
司瑜怔了一下,目光倏地投向乔:“看病?”
乔没有放过他那细小的表情变化,气终于顺了一点:“是的,那个心理学教授是我帮他找的,因为司先生您一句话,他这么一个正直且正常的大好青年去看了心理医生。”
一句话……
司瑜稍微思索了一下,猜想大概是那天他一句“你病得也不轻”刺伤了戚闻。
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话,他对戚闻好像总是恶言相向。
乔盯着司瑜,言语里满是对好友的恨铁不成钢:“我还不知道吗?他能有什么病?他只是喜欢司先生而已。”
司瑜眼底那潭万年无波的深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搅动了,涟漪陡生。
他转过头看着戚闻那张沉默的脸,眼里甚至有些茫然,喜欢……?
此时,昏迷的戚闻对于自己的秘密被揭露还一无所知。
乔还在滔滔不绝地加码:“喜欢一个人是病吗?或许喜欢上司先生的确算吧,算受虐狂。”
“不可能。”司瑜忽然打断他,垂下视线,“他不可能喜欢我,至少现在不喜欢。”
乔很疑惑:“您为什么这么笃定?”
“就在昨晚,我发现他对我已经失去了性。欲。”
司瑜并不觉得难以启齿,说得十分坦荡,反而是纯情大学生乔羞红了脸。
“那是因为他吃了药!”
司瑜皱眉:“什么药?”
“您的抗抑郁药物。”
“什么?”
司瑜当然知道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有什么副作用,他曾饱受其痛苦,这也是他抗拒吃药的原因之一,他只是不理解戚闻怎么会去碰那些东西。
“还不是看您太痛苦,他想切身地感受和您一样的痛苦,真是有够疯狂的。”
司瑜的尾指动了动,后知后觉。
所以后来戚闻不再逼着他吃药,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地吃药。
“您知道吗,心理医生最后给出的治疗方式是让他和您分开,发展一段健康的关系。”说到这里,乔内心居然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好像只要戳穿这些真相,他就能伤到这个无懈可击的男人,“您猜戚闻是什么反应?”
司瑜有些木然地看过去:“什么反应?”
乔本想编个瞎话气一气这位司先生,可想到戚闻对他的感情,又泄气了。
见乔吞吞吐吐,司瑜恢复了点厉色,又问了一遍:“什么反应?”
乔彻底放弃了,长吁短叹了几口气,说:“他今天是去和医生说要停止诊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