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些什么好呢?”乔延坐到纪以霖对面,不知道要从什么开始说起。纪以霖却神色自然地把菜单递给她:“你想吃什么?”
“我先看看。”乔延接过菜单。这是一家广式茶餐厅,她高中时经常来这边吃饭,就算不看菜单也知道要点什么。但现在她暂时不想和坐在对面的人说话,低头看菜单是很好的掩饰方式。
“我高中时很少在外面吃饭,不过这家店我来过几次。”纪以霖先开口对乔延说,“那时候我是和爸妈一起来的,我好像没有和你一起来过这里。”
“嗯,我们虽然都住这个小区,但从来没有一起出来吃过饭。”乔延抬头叫来服务生,点了她想吃的叉烧饭和蛋黄流沙包,对纪以霖说:“我高中时倒是常来这里,但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其实你可以叫我一起。”纪以霖说,“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可以出来。”
“是吗?但我记得你说过,你爸妈管你挺严,要我假期不要联系你。”
气氛一时间陷入到沉默中,服务生等他们点完单,便赶紧开溜。见服务生离开,纪以霖对乔延解释:“过去我爸妈管我比较严,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爸妈又不知道你来自十年后,你在他们眼中也还是十七岁的你。”
尽管乔延是用t温和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纪以霖还是为她的直接感到惊讶。但他依然好声好气地解释:“以前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相处才好,但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就是……很多话以前都没有跟你说清楚,让我这些年总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还好,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你。”
乔延发现纪以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这是以前的她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的神情。但现在,比起叙旧,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解决。于是她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能用‘还好’来形容,我听说高至诚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见乔延直接切入正题,纪以霖也很快回到状态,换上严肃的神情说:“我知道,听说他昨晚没有回家,他父母给班里几个男生打了电话。上午有人跟我说,高至诚在昨夜坠湖,尸体在今天已经被打捞上来了,目前被认为是意外死亡。”
“但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是意外。”乔延指的是游戏的惩罚,纪以霖也意会到她话里的意思,说:“是啊,我们都没想到游戏的惩罚会导致死亡。这样看来,每个给高至诚投票的人,都将他往深渊推了一步。”
“没有人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乔延说,“你在投票中投了哪几个人,方便对我说吗?”
“我投了高至诚,另外两票给了郭慧和吴静。”
没想到纪以霖在投票中和她投了相同的人,乔延有些惊讶,对纪以霖说:“我也投了这三人。但投票结果出来后,我发现最终被票出的人是赵咏,而不是郭慧。为什么会是赵咏呢?”
乔延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赵咏为人相当低调,各方面都很普通,属于平时不太会被人注意到的那类学生。第一轮游戏里,乔延更是没听说赵咏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淘汰。
“那天辛子洋和展晰本来想去回收被大雨淋湿的试卷,但发现试卷大部分损坏。”纪以霖解释说,“不过也有几张试卷是好的,其中就有赵咏的。辛子洋发现他的主观题几乎是空白,客观题细看也答错了很多,但他高中时的英语成绩并不算很差。于是辛子洋拿了他的试卷,在课间问他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你应该刚好不在教室。”
“这样啊。”乔延说,“不过这么说来,辛子洋应该也是吧?”
“我想应该是。”纪以霖点头,“不过第一轮投票,参与者也不会在意她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只用给被确定是穿越者的人投票就好。”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郭慧和吴静两人里,只有吴静被淘汰。”乔延说出了她的疑问,纪以霖回答:“郭慧的朋友多,可能有人投了吴静而不是她,就算仅相差一票,她也能得益于此,避免进入淘汰名单。”
“朋友多,第二轮游戏对她来说可能比较有利。”想到什么,乔延又补充一句:“不过就她设局针对谢丹琴这件事来看,我认为这个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听到乔延提及第二轮游戏,纪以霖说:“其实我找你,就是和第二轮游戏有关。这轮游戏需要和其他参与者交换卡牌盲盒,要避免被交换到鬼牌,只有和信任的人进行交换才行。你和舒俊尧是我在这个班里最信任的人。”
“是吗?”乔延有些意外,在她看来,纪以霖和舒俊尧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她却不是。更何况,他们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联系过。在这期间,她还听说纪以霖和许蔓交往过。
似乎是猜到乔延在想什么,纪以霖说:“有件事我要跟你解释清楚,我和许蔓并没有交往过。”
“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我就是认为有必要跟你说清楚。”纪以霖的表情很认真,“毕业后我和许蔓在同一个城市念书,因为她有事需要帮忙,我和她见过几次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我和她交往的传言,但我猜过你可能是听说了这件事,才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说完,像是要证明些什么,纪以霖又说:“舒俊尧可以帮我证明,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去问许蔓,前提是她也是穿越者。”
“既然是误会,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乔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转而说,“没想到舒俊尧也是穿越者,第一轮游戏我都没看出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