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留了公司给你。”
“现在也不在我的名下。”
林知书没把话说完,他们心里都清楚。
林暮的资金都套在股市里,拿不拿得出来都是个问题。
而公司的股份,全权由梁嘉聿代管。
林知书有理由觉得不安。说到底,她不信任梁嘉聿,即使那些钱在梁嘉聿眼里其实算不上什么。
“你担心两年后我不把公司还给你。”梁嘉聿直截了当说道。
林知书望着他。
很奇怪,她虽然并没有和梁嘉聿长时间的相处过,但是她也觉得他们没那么不熟。
一百万拿到手之后,林知书真的取出来放在自己的名下。
她存了定期,把利息捐给山里的学生。
逢年过节,林知书常会收到那些学生的感谢信。她攒一攒,就寄给梁嘉聿。
对的,她从林暮那里要到了梁嘉聿的联系方式。
其实林暮也乐得促成这件事,他与梁嘉聿做生意,巴不得梁嘉聿与他家多来往。
每每要邮寄学生感谢信时,林知书自己也会写一张卡片多谢梁嘉聿。
十六岁一直到二十岁,五年,不是一个短日子。
林知书觉得,梁嘉聿不是一个坏人。
“我有点担心,”她不想隐瞒,“但我又觉得……”
“觉得我没那么坏?”梁嘉聿接她话。
林知书说:“那么穷。”
她说完,没憋住,和梁嘉聿一起笑了出来。
梁嘉聿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玻璃与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外面已不那么亮了,他面庞隐在光线之后。
“你说得没错,”他看着林知书,“我没那么穷。但是——”
林知书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
她已二十岁,与他第一次见她时长大了太多。上一次见她,是她十八左右,刚上大学,头发染成雾青,烫着大卷,迫不及待成为大人。
而这次再见她,已又变成黑色长发。
病房里抓住他衣袖在哭,白皙的五官皱在一起,也好看叫人很难挪眼。
她时常在三月和九月联系他,问他当下的住址,要给他寄感谢信。
但是这一次,他等到九月末也没等来。
生活太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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