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埋怨父亲太过忙碌忘了自己,有时候想起来自己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
不知是否夜晚太过安静、寂寥,林知书的心脏发出流泪的声音。
她洗完澡,吹完头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在这一刻,也想到梁嘉聿。
他牵起自己手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提出要和自己结婚时又到底是什么的原因。
林知书看不穿梁嘉聿,可她希望梁嘉聿留下来陪着她。
迷迷糊糊中,睡过去又清醒。才发现眼下尽是泪痕。梦里重新见到了父亲,父亲对她说我这里很好,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林知书在梦中看清父亲的脸,他变得像是年轻了一些,发根处是他走时已经斑驳的白发,发尾处却已重新长出新的黑发。林知书背对着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父亲伸手拍拍她后背,笑着问她怎么不回去看他。
林知书说,她搬家了。因为原来的住处不再安全。
父亲说怪不得我没有找到你。
林知书笑得很苦,父亲却没有介意。
他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现在过得很好。
醒来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悲伤并没有随着梦境一起消失。
林知书把脸蒙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第二天早上,林知书的眼睛惨不忍睹。
梁嘉聿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问她:“哭了?”
林知书捂住双眼。
梁嘉聿叫她在房间里等一下,他随后从前台借来一副墨镜。
下山时,梁嘉聿没有和金瑶、威廉坐一辆车。
他自己开车,带着林知书下山。
梁嘉聿没再开口问,林知书坐在副驾驶,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
她和梁嘉聿说自己昨晚的那个梦,她说在做梦之前,她没有感到特别的悲伤。她说,梁嘉聿,我觉得是真的。
林知书觉得那个梦是真的。
她从未有过关于人死后头发会从发尾再次长出来的幻想,更不觉得是她的潜意识作祟,叫父亲前来告知她他一切都好。
更何况,父亲说,我找不到你。
林知书说着,眼泪从墨镜下方涌出。
“我根本不会想到搬家这件事,但是我爸爸会,因为他找不到我了。梁嘉聿,是我爸爸回来找我了。”
林知书摘下墨镜失声痛哭,梁嘉聿把车停在路边安全的地方。
他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把林知书抱在怀里。
对于失去父亲的阵痛来得迟而剧烈。林暮刚走的时候,林知书悲伤了一周,而后自觉恢复正常。她甚至愧疚,自己的悲伤是否不够。
但是林知书不知道的是,这些痛感并非是在一朝一夕即可消逝的。有些痛苦会埋藏在心脏的角落里,在往后人生的任何一个时刻,以一种利剑穿心的姿态重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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