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心情极好,不管茵茵是何模样,他都喜欢。
在场还有第三个人,云珠更难堪了,总觉得自己被人看了笑话。
暗暗瞪了一眼谢钰,“我与世子妃有事要谈,夫子,劳烦您移步。”
谢钰下巴微抬,“侯爷对二公子寄予厚望,现在是训练时间,望云姑娘不要干涉。”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意思很明显,要走你走。
云珠快气死了,这人怎么一点风度也无?
亏姨父说他能文能武,是个人才,估计是举荐的人说大话了。
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活该只能给陈荣那废物当夫子!
云珠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她要让柳文茵明白,与云家人争,下场只会和先夫人一样。
这些话外人不能听,她只能问柳文茵,“世子妃,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云姑娘不是邀请我来赏景吗?我觉得这儿风景就不错。”
柳文茵难得见谢钰一面,正好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相处,她还不想走。
这次分开,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
“风景是不错,但夫子终究是外男,不方便听我们说话。”
“大庭广众之下,又何不方便的?都说幽州民风开放,现在看来,云姑娘倒是与众不同。”
“再开放也得注意男女大防不是?”
柳文茵轻笑:“这话有理,只不过先来后到,还是我们挪步吧。”
云珠这才满意,对身后的侍女抬了抬手,命人留下两盘点心,“夫子,往后劳您费心,好生指点一下我表弟,不求他成才,在姨父面前过得去便可。”
“这是在下的份内之事,自会竭尽全力。”
谢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视线落在云珠的丫鬟身上,而后淡然移开,恍然惊觉,他之前的努力使错了方向,难怪会一无所获。
在幽州,柳文茵算是最熟悉谢钰的人,再加上女人的直觉,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谢钰的视线在丫鬟身上停留了片刻。
便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丫鬟两眼。
发现她的眉眼比旁人更深邃些,除此之外,没别的异常之处,属于丢进人群里,就寻不到的那种。
柳文茵从京城来,一路上旁敲侧击打听了不少消息,自然知道朝廷对陈家的态度。
在那些传言里,陈家就是毒疮,若是不除,迟早要为祸天下。
二哥是朝廷的人,潜伏在陈家,估计是为了拿陈家意图谋反的证据,只要事情成了,朝廷出兵便是师出有名。
如果陈家真有狼子野心,仅凭他们自己的兵马,想要南下,直取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幽州与外族势力接壤,也不知陈家会不会与之勾结?
若是真与外族勾结,定有联络的方式。
按照常理,探子定是盯着陈侯和陈景亭,以及他们周围的人,从而忽视府里的丫鬟婆子、家丁仆役。
不起眼的位置,可能就安插着举足轻重的人。
柳文茵越想越觉得心惊,也就明白陈侯为何敢把李大人他们关入大牢。
这是根本不怕朝廷问责,甚至于……是在等撕破脸的时机。
如果谈判结果不合陈侯的心意,又有足够的支援,可能说反也就反了。
柳文茵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但她想离开陈家,往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陈家覆灭。
且她还要对朝廷有所贡献,才能保住性命,不被定为陈家一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与二哥的目标是一致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柳文茵还是理出了头绪。
她得留意云夫人以及府里的各个女眷,包括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说不定其中就藏着二哥想要的东西。
这会儿人太多,柳文茵也没办法向谢钰求证,只能跟他道别,先一步走出亭子。
云珠紧随其后,丫鬟们则跟在最后边,一行人往梅园的方向而去。
谢钰目送她们远去,摩挲了一下杯子,若他接近云珠,定会惹人误会,说不定还会惹出别的麻烦,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视线落在陈荣身上,他也算云家人,想和亲戚打好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荣跑完步,气喘吁吁回到亭子,想要一屁股坐下,却还得遵守师生礼仪,拱手行礼,“夫子,十圈已经跑完。”
桌上放着个沙漏,陈荣的话音刚落,最后一点沙子也流到了底部的容器里。
“还需再接再厉。”
得到夸奖,陈荣很是高兴,试探着问:“夫子,我能不能休息一刻钟?”
谢钰点头,“不管是读书,还是学武,都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今日的训练量已完成一半,可休息两刻钟。”
陈荣有心学好本事,以后和陈景亭一较高下,可真投身到训练之中,他才知道这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