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丹虽能瞒天过海,却难以尽善模仿胎动。
因此没多久,发现了“异常”李怀衿毫不犹豫的专程请了药王,却得出此胎孱弱,需得好生调养的结论。
瞧着少女孕期越发柔弱忧虑消瘦的面庞,李怀衿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来怀,对兰云云越发照护,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碎了。
“都道女儿家孕中多思,但恐怕前因后果还是这涛涛人言和魔种本身呐。”
药王并非不理世事,也知道如今这四洲的风言风语和李怀衿的意已决。
他思索片刻,医者仁心他还是善意的和李怀衿将注意事项说的清清楚楚:“小夫人这一胎本就难保,因此主祛邪除障以凶猛业火熬就的汤药万不可再服,否则不到足日便会滑胎,化为血水。生产后至少五年也不能服此药。胎儿不足,便得母体补全,夫人心绪不宁,恐怕得执剑你多想想办法了。”
李怀衿默默静立,闻言她眸色仿佛寒意蔓延,越发冰冷。
说到底还是魔种的问题。只要魔种一天不除,恐怕宗门对师妹的无端怀疑便不会停歇,自己早已说了可以辞退执剑之位,只与师妹做一对受亲友祝福的神仙眷侣,是诸长老,太上长老绝不许肯,只能委屈师妹无辜受恶言。
魔族细作这些日子倒是揪出来几个,可惜刑堂便是各种酷刑用尽,也没拷打出什幺有用的信息,更无从知晓是哪个恶人给师妹下了魔种,恐怕宗门还有细作躲在里面。
杀心四起,却无从下手,李怀衿面色越发冷酷,理智回笼渐渐平复下心绪。
她想,还好有昔日仙尊赐下的镇宗之宝,安魂仙符。否则魔种无从压制,如此为了师妹的身体,便是师妹怨自己,孩子也只能流掉。
不想她昔日幻境里心心念念的孩子,竟这个节骨眼来到她的身边,李怀衿感到快乐之余不免也生出些许忧虑。
神色越发捉摸不定,李怀衿沉思良久。
一旁的药王见到执剑这副模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劝她:“便是当年剑宗师叔祖和同袍成亲,也没有如此尊荣华贵举世皆知的,如今四洲非议,恐怕也存了这些疙瘩。心意相许便只是红烛一点素被一裹又如何呢?执剑你何必办的如此风光呢?”
李怀衿何尝不知道。
但无论幻境还是如今,她都清楚女子成亲,身相许人,便是一辈子。师妹与她在一起何尝没有受到压力,幻境中她已经因为时局而委屈了她,但玄霄也有能给予伴侣十足安全感的合契天石补全。
合契天石何等珍贵,能打入天道的永颉至印,多少有情人的念想,便是仙尊也难寻此物,因此名分上她绝不能再委屈了师妹,也是要补全昔日幻境中本该合意的遗憾。
因此李怀衿只是低敛眼帘,不可置否。
药王见执剑心意竟如此坚决,不免也有些动容,可思量如今的困境,他又不免长长叹息。
想了想,他道:“既然执剑如此,我倒也有一言。夫人心绪不宁,身负恶物魔种,修为又只堪堪筑基,安魂仙符恐怕也只是勉强维持,魔族向来狡猾奸诈,刁钻卑鄙,手段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没有这场风光大婚,得知小夫人竟嫁予执剑你,恐怕暗地里又生歹毒心肠,想要加害利用小夫人呐。”
李怀衿何尝不知,幻境里瞬恒的残酷手段和邪魔的歹毒作风她一清二楚,纵使知晓魔族百姓可能无辜,她也心生警觉和厌恶。
沉吟不语,她手指忍不住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目色依然冰冷入骨。
良久,她轻抚衣摆一脸淡漠:“既然魔族总是得暗地里下刀子,我自有办法叫任何邪魔近不了师妹的身。”
幻境里她能为师妹锻造勾灵镯,如今身处凡界,如此仙器虽暂且不能,她也亦能为师妹锻造顶级的灵器,叫这一隅魔族都害不了她。
气氛顿时死一般寂静。
药王沉默片刻,终于期期艾艾开口:“执剑你不会是想…”
李怀衿颔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错。”
心思一震,猜到七七八八药王老脸一皱,犹豫道:“…这…这恐怕不是良策啊…”
李怀衿自小便知邪物都惧怕自己,体质上更是百毒不侵。灵根更是奇特,便是凌旭师兄的仙灵之体也比不上自己。
只有以万劫魔体精血炼制的千机天魔血,才会使自己陷入那般境地。
如此奇异,相似记载的只有历代天帝纪中的圣体,可玄霄已是大成圣体,她既尚在,普天之下又哪来的第二个圣体呢?
纵使心存疑影,李怀衿都清楚如何好好利用这一特点。
如今她心意已决,倒也不多说什幺,只是很淡然的看向药王:“取血一事便先劳烦药王你老人家了,我先去炼器长老那。”
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