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一横起来,那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像直接变了一个人。
他看着周家人,脸上甚至是还带着笑。
可周家人却感觉毛骨悚然,像被隐藏在暗处的猛兽给盯上了。
这猛兽,獠牙锋利,身材高大,气场又足,自他身上侵袭而来的压迫感是无法忽视的。
周家人神经都绷了起来,又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方子晨看他们一眼都嫌多,不耐烦的问:“你们到底滚不滚?”
当初要不是可怜赵哥儿,他自愿给了三两银子,不然,就马家那样的,想从他身上撸根毛,那怕是比登天还难。
马家都占不了他半分便宜,周家这低微的道行,那就更不可能了。
地上有个小石子,应该是溜溜捡回来玩的,方子晨一脚过去,石头被踹飞到墙上,深深镶嵌到泥土墙里。
周家人:“······”
赵哥儿:“······”
村长:“······”
周家人连滚带爬,逃也似的走。
李大娘临走前,还喊了周哥儿一声:“周哥儿~”
她声音很低,很颤,里头似乎还裹夹着一些别的情绪,周哥儿鼻子一酸,扭过头去。
李大娘等不到回应,被周老汉拖走了。
好戏到此就该落幕了,村民们三三两两边走边议论着。
这事儿精彩,够他们聊十天半个月的了。
刘家院子安静了下来。
方子晨刚要问赵哥儿,他刚刚是不是很有男友力,结果就听到了他儿砸急急的呼救声。
“父亲,爹爹,救命,救命······乖仔要完蛋咯,呜呜~”
方子晨同赵哥儿一看过去,就见乖仔垫着脚站在小板凳上,包子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头还往窗户里伸。
方子晨立即跑过去:“怎么了?”
“父亲~”乖仔头被卡在两根小柱子间,动也动不了,一直踮着脚,两条小短腿都累了,不踮着脚,头动不了,小脖子就被扯得发疼。
这滋味,谁上过吊,谁就懂。
这会儿乖仔眼泪汪汪的:“父亲,乖仔······乖仔脑几痛痛滴,完蛋咯。”
方子晨:“······”
你也知道完蛋了?
方子晨整个人都有点无语。
这窗户上,小柱子与小柱子间的距离并不宽,乖仔人虽小,可脑瓜子大,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挤进去的。
这要是换个易碎的西瓜或者南瓜,这会估计早就被夹爆了。
溜溜看着小竹马受难,也伸出了援助之手,点心都顾不上吃了,一直拉着夹住乖仔大脑袋的小柱子,似乎是想把它掰断。
可这小柱子木质坚硬,他怎么可能掰得动。
刘婶左看右看,都没想明白乖仔那大脑瓜子怎么挤进去那么多。
问乖仔,乖仔奶奶道:“乖仔也不几道哟!”
他刚开始也挤不进去,可左挤右挤,上挤下挤,头要转了三百六十度,这才勉强挤进去。
溜溜在一旁打补充。
众人一听,知道乖仔脑瓜子竟然已经是‘进去’一日游,还跟溜溜唠了半天嗑了,这会儿竟是要退出来时才被卡住的,只觉得神了。
方子晨摸了摸乖仔:“你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缩头功?”
乖仔这会整个人都难受,眼里的泪都要掉下来。
这不太好弄,若拿斧头砍,砍下去的那股力,势必要震伤乖仔,拿菜刀慢慢割,那更是不行了。
周哥儿想了想,去村里老木匠家借锯子。
乖仔自生下来,刘叔就很喜欢他,待他跟溜溜差不了多少。
他每次拿竹条编东西给溜溜,那势必要编两个。
一个给溜溜,一个留给乖仔。
乖仔不常哭,这会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一泡泪,头被卡着动也动不了,小小的身子软绵绵的倒挂在窗外,顶不住时两只小脚丫就扑棱两下,可把刘叔心疼得够呛。
晚上煮饭时,灶台里火星很好,他埋了两个红薯在红火炭里头,这会儿应该是熟了。
他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慈爱的摸了摸乖仔的小脸蛋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爷爷去拿红薯来给我们乖仔吃,好不好?”
“嗯~”乖仔面朝下,两只手还抓着小柱子,这会都卡着出不来了,还不忘那一口吃的,他说:“乖仔要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