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你太单纯了,谈不上陷害。
父皇相信,就是真的。
父皇不信,就是假的。
真真假假,从来在于人心,不在于公道。”
慕容月落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杜思南听后,翻了翻白眼。
她不喜欢阴谋诡计,更何况是陷害。
不过,她深切明白,她能够安然无恙地当着宁王妃,全部依靠柔嘉大帝姬慕容月落的庇佑,因为宁王慕容泰清自身难保,他的存在就会被周佑帝猜忌。
于是,杜思南将三大罪证呈现给周佑帝。
“陛下,儿臣不知,这三大罪证,是否都要公开?”
杜思南深深作揖。
杜思南想试探一下,周佑帝对待虢国夫人,有几分真情。
“将温柔香隐去吧。”
周佑帝无可奈何地叹道。
杜思南听后,答了一声诺,直接退下。
杜思南以为,周佑帝对待虢国夫人,是有三分真情的。
于是,杜思南换了第三大罪证。
第三大罪证,虢国夫人贪图了追思会上的檀香,用来采买花瓶。
诸如青花缠枝花卉纹凤首梅瓶、磨刻花高颈玻璃舍利瓶、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青花釉里红桃子天球大瓶、汝窑天青釉折肩瓶、孔雀绿釉贯耳瓷瓶、天蓝釉刻菊花纹长颈瓶、龙泉窑粉青釉贯耳瓷舫、德化窑暗回纹铺首耳白瓷瓶、汝釉六方瓶之类,看着不起眼,皆是前朝遗物,贵不可言。
贪图募捐银钱,本来不是大罪。
杜思南估摸着,虢国夫人最多被驱逐出大明宫,贬为贱籍,去平康坊营生。
这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虢国夫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是,杜思南万万没有想到,周佑帝拎出麝香龟和磨刻花高颈玻璃舍利瓶了。
“陛下,儿臣有疑惑。”
杜思南蹙起眉头。
她隐约猜测到什么,却不敢往深处去想。
“问你家殿下。”
周佑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语罢,杜思南只能硬着头皮,去一趟紫台宫。
凑巧,她家殿下,又在看戏。
只见她斜卧在紫檀木单翘头双龙戏珠穿云喷水透雕图美人榻上,左手打着一把粉色纱绣花蝶图面紫漆描金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慵懒无力,听着《长生殿》。
问问问问花萼娇,怕怕怕怕不似楼东花更好,有有有有那梅枝儿曾占先春,又又又又何用绿杨牵绕,请请请请真心向故交,免免免免人怨为妾情薄,拜拜拜拜辞了往日君恩天样高,把把把把深情密意从头缴,省省省省可自睹旧物,泪为举抛。
“殿下,又在听《长生殿》,就不能换一段戏曲。”
杜思南有些闷闷不乐。
“思南,大望人信佛。”
慕容月落低声叹道。
“殿下,何至于此!”
杜思南有些难以置信了。
原来,周佑帝想给虢国夫人安的罪名是通敌叛国。
一旦被定义为通敌叛国,很难翻案,必死无疑。
哦不,死得很惨,至少是凌迟处死。
大望人信奉佛法,这用于放生的麝香龟,以及磨刻花高颈玻璃舍利瓶,皆与佛法有关。
况且,这磨刻花高颈玻璃舍利瓶,还是周佑帝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