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无所谓,“你留的人,你看着办。”
柳七应诺。
没什么别致的,从正屋出来,岑砚在一株枯死的盆栽前停步。
柳七赶紧上前,观察一番,又用工具翻了土,细细分辨过,禀报道:“土里应有水银朱砂,药材被吸收了不少,只能分辨,主药材应是活血的类别。”
“不过,为何……”
岑砚掰了根枯枝,想了下:“是打胎药。”
柳七悚然。
岑砚把玩着枯枝,思忖着,那晚上同他讲的,竟是实话么?
目光垂落,至少,能证明,光用药打不掉,是实话。
须臾有随从来报,主院那边吵了起来,庄夫人怒不可遏,要拿了二少爷打板子,郝统领不让,一干人已是拔了刀,双方僵持不下,请岑砚过去。
柳七一听,心急。
岑砚按了按眉心,也不知作何表情,摇头失笑,“他还真按原话说啊……”
也不知道是直,还是傻。
“带路,过去看看。”
曲直
岑砚到的时候,毕淑玉被刘妈妈扶着,怒目圆瞪,双眼血红。
看出
来了,受刺激不小。
郝三这边带着人在庄冬卿身前一字排开,手下都已经拔了刀,郝三虽然刀还在鞘内,但手死死按着,也是个剑拔弩张的姿态。
至于庄冬卿,被郝三护在身后,脸色有些发白,抓着六福的手臂。
瞧着,有些吓到了。
“这是干嘛呢?”
岑砚朗声,走了进去。
毕淑玉看到岑砚,愤愤道:“定西王,庄家可没有请您过府!”
岑砚神色不变,“我是随贵府二少爷前来的,办差所需,还望夫人体谅。”
说着体谅的话,行事却一点都不体谅,柳七快步上前,将庄冬卿带到他们这侧,郝三带着一队人顶在前面,岑砚身后跟着又是十几余人配刀护卫,声势浩大。
当然,也显得十足挑衅。
庄冬卿:“……”
走到半道回头瞥了一眼,接触到毕淑玉发狠的眼神,赶紧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老实了。
岑砚有些想发笑。
忍住了。
这么点接触的空当,柳七顺势在庄冬卿手腕上搭了把脉,站定,对岑砚低声道:“只是受了些惊吓,无碍。”
岑砚点头。
扫庄冬卿一眼,现下人倒是不怕自己,还往他身后站。
说傻,关键时候,也还分得清敌友。
毕淑玉被被柳七这维护的举动刺激得不轻,想自己过来,被身边的刘妈妈死死拽住了,低声不断劝着。
岑砚从容与她对视,毕淑玉眼眶深红,死死瞪着他们一行人,一瞬不瞬的,想来是恨极了。
想了想庄冬卿劝她的事,岑砚也觉得,合理。
庄冬卿安置好了,郝三这才过来对岑砚行礼,将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其实统共也没说几句话,但问题就在,太直白了。
庄冬卿近乎是把与岑砚商议的法子,不加润色修缮的,径直转达给了毕淑玉。
岑砚:“……”
扭头瞥了庄冬卿一眼,说不上来的,庄冬卿觉得凉飕飕的。
思忖片刻,岑砚:“所以,其实话也说完了?”
郝三:“……是的。”
又看了看阵仗,岑砚不太想管,于是转头问庄冬卿:“还有遗漏的吗?”
庄冬卿声音都发紧,“该说的都差不多了。”
岑砚点了点头,愉快决定,“既如此,夫人也不欢迎,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