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温柔,满心为我打算。
我差一点就要同意。
在我答应前,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忽然响起:“赶紧走。”
很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一下打消了我住在家中的念头。
在妈妈的斥责声中,我沮丧又委屈地跟着祝羽书往门口走,只在即将踏出家门的那一瞬,若有所感地回头望了眼——
璀璨奢华的水晶吊灯下,整晚存在感都很低的那人漠然地站在光线最暗的地方,长睫微微垂着,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近人情的冷酷。
我茫然地望着纪骅。
他却抿紧嘴唇完全不看过来,好像我是什么能要人性命的洪水猛兽。
可是,他刚刚不是在偷看我吗?
于是我赌气地收回视线,也不要看他了。
走了几步,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走的话有点亏,准备凶纪骅几句。
但我的酒量真的太差,刚开始在肚子里搜刮骂人的话,眼前就一阵发黑,膝盖蓦地软下去,毫无征兆地断了片。再恢复意识,已经离开家坐在了车里,脑袋靠着不知谁的肩膀。
可能是我醒来时下意识动了动的缘故,被我靠着的那人低下头,从上方看向了我。
像是怕惊到我,他声音放得很低,也很轻:“我们在回公寓的路上,你再休息会儿。”
夜深了,车窗外灯影朦胧。
一点暖黄的温润色泽透过玻璃,倒映在他黑如点漆的眼瞳里,很是好看。
而我喜欢好看的东西。
……
四舍五入,我可能稍微有一点喜欢这人。
我伸出手臂缠到对方脖子上,叫他弯腰低头,一直近得我可以数他的睫毛才喊停。
然后我咬了咬对方的鼻尖。
祝羽书抬手给我理睡得翘起来的头发,随便我闹。过了会儿,他突然开口:“以前凶你,说你不懂事……是我不对。”
恶作剧得逞的我没得到期待的反应,却听到这样一句低语,不禁有些懵。
在酒精的影响下,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究心头那股酸酸涨涨的情绪源自什么,只勾住这人的脖子,态度很差地小声嘟哝:“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我想弄坏点东西来表明自己是在发脾气,可是这人的衣服质量实在太好。
费了好些力气,我才笨手笨脚地把他的领带抽开,衬衫勉强折腾得发皱,第一颗纽扣连着线扯下来一点。
祝羽书没跟我争辩,也没阻止我。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低头,力道很轻地咬住我的嘴唇:“连解扣子都不会吗?”
他一亲上来,我的头就更晕了。
手指发软,背脊打颤,完全任他摆布。
我能感受到他的东西正紧紧顶着我,烫得要命,蓄势待发。
如果他准备在车上就把我一口口吃掉,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办法能逃掉。
……幸好,他停住了。
我用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祝羽书,既觉得庆幸,又觉得有些微妙的不满足,只好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祝羽书亲了亲我,似乎想说点什么。
看见车子已经开到公寓楼下,他犹豫了下,最终没有开口。
我跟着他回到公寓,然后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洗澡,不想叫他看见我已经起了反应。
祝羽书并不赞同,但拿我没办法,只得跟我约定时间,说超过十五分钟就进来找我。
我抓紧时间匆匆忙忙冲了下,刚准备出去,又忍不住对自己身上酒气的嫌弃,磨磨蹭蹭耽误了好久去洗头。
可是,祝羽书一直没有来敲门。
我有些奇怪,换好睡衣走到客厅,依然没看到祝羽书的身影。
去哪里了啊?
这时,我听到了门铃声。
我只觉得这人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没有多想,就走过去解开了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