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了?还是已经发现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敌是友?
两人都静静地望着对方,火光照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温馨的气氛。
“咳咳。。。。。。。咳咳。。。。。。。”两人无声的对峙被一墙之隔的咳嗽声打断。
江跃出声道,“先解决眼下困境再说。”说完,抬腿就想出了农屋,季桐拉住他,“再等等,屋里人开始说话了。”
季桐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出去的时机,随即两人重新回到了那屋檐下。
“。。。。。咳咳,前两年张家那口子偷了我家两筐芋头,还说没有,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柳才秀。。。。。他家的牛还吃了不少大白菜。。。。。。。咳咳。。。。。。我以前帮多少人带过有毛病的孩子,有多指人家不要的,有阴时人家不要的,我带的白白胖胖的不都带回去了,现在这些人也不来看我。。。。。。。还有。。。。。。。。”
季桐一听,里面老妇人全是在讲她以前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没注意到两人在她屋檐下。
两人猫着腰偷偷钻出了人家后屋檐,到了前院开阔的地方一看,二十几米开外的路口赫然走动着好些官兵,都拿着火把,路过的人都要一一盘查。
糟糕了,官府在盘查,这下他们就不好出村了,想不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两人这一折腾,季桐抬头望了望天,深蓝色,还没天亮,判定现在大概快五点了,。
但是路口仍有好些农妇农夫,像是去赶集的。下曲村离集市远,农村人又勤快,特别是那些背大包小包的,步履匆匆,像是要去集市上卖农货占位置,就更早了。
季桐没有泄气,只是有些气闷,有些感叹,钱这东西,果然来之不易啊,历来如此。
江跃这时候表现的也很镇定,两人重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谋划,江跃道,“看来我们今天是带不走这些东西了,不然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官兵撤了再过来拿?”
季桐没有说话,她在思索,江跃的方法是好,但是这不是季桐风格,她总觉的还有其他办法。
她只想快速解决这事,不想后面拖拖拉拉,再被人掐住尾巴。
就在季桐想办法的时候,屋里突然动静大了起来,苍老又精神气的男性嗓音响了起来,“都起了,都起了,今日我们要去集市,都给我起来了!大娃,二娃,三娃。。。。。。。”
一听这些名字,季桐就想笑,根本忍不住。江跃不明所以,季桐为何这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偷笑之时,季桐突然心中一亮,“我想到办法了!”
江跃喜道,“什么办法?”
“刚才那老妇人不是说,她带过很多婴孩吗?我们不就是那些孩子其中之二?”
“什么?”
“来,看我的。”说着,季桐拉着江跃的手走到了前院,敲了敲这家的屋门,“有人吗?是柳奶奶家吗?”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开了,老人家看见季桐两人有些疑惑,“你们是谁,找我娘做什么?”
季桐看着面前这个六十五上下的大爷,有些了然,知道这人是刘奶奶的儿子,赶紧道,“大伯,我是二牛。”又指着江跃道,“这是大牛,我们都是柳奶奶带大的孩子,爹娘让我们来看看柳奶奶,这不,路上迷路了,现在才到。”
“迷路了?原来是这样。”
大爷赶紧走到南边的厢房喊道,“娘,有人来看您。”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这家的孩子统统到了厅堂,三个男娃,两个女娃,有些怯生生和好奇地看着季桐和江跃。
柳氏八十七的高龄,正卧病在床,听闻有人来看她,撑着拐杖硬是起了床,下了地,托步走到厅堂,抬起了一双浑浊的双眼。
季桐从看见老人的身影起就心里打鼓,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
季桐拉着江跃喊道,“奶奶!”
一听到这声奶奶,柳奶奶老树皮似的脸上瞬间涕泪横流,“还真是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东子,还是强子还是。。。。。。。狗子?”
季桐亲切道,“奶奶,我们早就不叫那名了?我们是大牛和二牛,父母又给起了小名呢,这次爹娘听说你生病了,让我们来看看您。”
就在几人相认间,柳奶奶的儿子忙给几人烧了热茶,上了一些果干,花生。家里虽然破旧,但是礼数不会差,孩子们也是巴巴望着桌上的零嘴,没有长辈的允许也不会上桌。
季桐过问了柳奶奶的病情,发现柳奶奶不止一种疾病,身上各处都时不时会痛,知道这是器官衰竭,又是这个年纪,心中了然。
又问了娃儿们的父母,知道他们父母都在武昌府那边的漕河上搬运一类的活,一两年回来一次,会给银子也是困难之至,银子都用来买药或者种子之类的必要物什,家中唯独这老儿子李大乡一人照顾这老老少少,老伴也与前两年疾病去世了。
江跃面色倒是平静,季桐在现代过来的,听到这里确是满心不忍,心里像是裹了一团浆糊,不得劲。
柳奶奶说了几句,许是累了,又回了南厢房。
季桐摸了摸袖中的银子,悄悄地把柳奶奶的儿子李大乡拉到一边,左手掏出了那十两银子道,“李大伯,这些银子是我们爹娘特意交代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