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虽美,语出惊人却是常事,沈惜忽然也觉得心头松快些,转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老式灯罩,止不住发笑。
被她笑得发毛,池鱼伸出一个手指戳她,很“恶毒”地张开嘴巴:“小姐姐,大仇得报一朝范进中举,病多久了笑成这样?”
病多久了笑成这样?
沈惜感觉自己被人戳中笑穴,不知是好笑还是可笑,恰这时翻身,腰际被硌得疼,伸手一掏,一根刻满符文的铜钉捞在手中。
想起妖鬼最后看她满怀嫉妒的眼神,大妖庇护,朋友很多……人看旁人,总看别人衣着光鲜。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坏,有点本事全使在别人身上,真的好搞笑啊!”
下次谁来偷她的“衣裳”,不如把她“衣裳”里的“虱子”一道偷走算了。
沈惜笑累了,仰在床上思考怎么和池鱼解释,谁料人家根本不好奇那个,一脚踢开鞋子,拱上沈惜身边。
“我在酒吧看到几个帅哥,跟你换换照片,你给我看看你家小叔叔呗!”
手机屏幕里,几个潮男手上提着酒杯,眼神浑浊,盯着摄像头,油腻晦气,想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反观池鱼,相比她女海王的名头,身上气息却要清澈许多。
门口闪过一抹阴影,沈惜跳下房门,一把拉开虚掩的门,柳玄明手上提着两瓶电解质水,脸上满是错愕。
柳玄明不擅长应付,被池鱼的热情推得猝不及防,坐到客厅的茶几旁,不好意思冷言拒绝,却也无法招架。
【你这是做什么?】
神念之中有话传来,沈惜倚在墙边,手上捻着那枚铜钉,挤出微笑,平静地看着柳玄明。
【小叔叔,你看她灵台之中,那是什么?】
沈惜得了妖鬼灵气,观之直白,但柳玄明却要探其经脉,最后用会些中医的名头,才得以伸手探脉。
却见池鱼灵台之中,一缕金色神念悬浮,便是气息与商灵阙相同,较之沈惜纳入身体之中的那缕,更大胆张扬。
柳玄明愣住,手指一时忘记收回,被池鱼握住,指尖划过柳玄明的手心,轻细搔痒,惊得他瞬间缩回手来。
起身后退,将手背过身去,拉开距离。
“池小姐,你今晚先睡在小惜屋里,我和小惜还有话说,你早点睡。”
话说着,柳玄明拉住沈惜,几步迈进主卧,抬手关门便冷森森地盯着沈惜。
“灵阙的神念,不应该会被你吸引?怎么在妖鬼附身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上有灵阙的神念?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在妖域的时候是不是看见灵阙的记忆!”
他话问得太急太密,语气太凶太冷,手掌抓在沈惜的肩头,痛得她心凉。
“那是假的,是我做的幻象,怎么样,是不是跟真的似的?”
沈惜抬手扒开肩膀上指头,不知怎么心里头就是烦的要命,坐在床头,故意仰头笑得贱兮兮地看着他。
“是不是很惊喜,要是商灵阙的神魂快一点出现,沈惜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们有共同语言,一起谈天说地去看老李子开花,兴高采烈地吃苦果子,一起,应对什么都不会有人拖累你们,这具身体——”
沈惜叽里咕噜地说出一通,嘴角怎么也弯不起来,眼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酸得要命,越说越崩溃。
“这具身体就有更好的主人了。”
柳玄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惊到,可心里也有一股堵住发不出去,希望落空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