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斯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嘴角翘起,执起少女的手吻了下,眸光一荡,撩了她一眼。随後放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灼人的视线落在侧脸,安焱扭头瞪回去,对上伊比利斯意味深长的眼神。
「软肋太多,可是容易受伤的,奥罗拉。」
「不爱是心狠,爱是软肋,在你眼里,我倒是怎麽做都不对了。」
安焱冷笑一声,她是随便搓扁揉圆的团子麽。
「伊比利斯,要知道我们只是交易,别真对我摆家长的架子。还有,你反覆试探我对洛特斯的心意,是真的关心自己带大的孩子受没受委屈,还是——别的什麽?」
少女扬眉,眸光朗朗,仿佛能照见人心。
伊比利斯扶额,垂下眼帘,平复溅起波澜的心湖。沉默了片刻开口。
「去看看你的小狗吧,冷落久了,以为你抛弃他,怕不是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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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伊比利斯会做的事,她只是诈他一下,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
安焱挑了挑眉,神情得意。
伊比利斯失笑,看小猫一副打了胜仗,愉快地甩尾巴的样子,就知道她什麽都没猜中。要是真意识到了他的心思,怕是会躬身炸毛,磨利爪子,朝他哈气吧。
那样的场景,想想就很……可怕(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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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靠坐在门上的莫里动了动,挪到了墙边。
门开了一条缝隙,光照进来,轻盈的脚步走到他身边,温热的源头贴着他的肩膀坐下。门悄然合上。
遮光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紧靠着坐在黑暗中。
茸茸的脑袋突然挤过手肘下面的缝隙,钻进怀里,细软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肚子。
安焱僵住,手动了下似要推拒,碰触到湿透的发尾时,又收了力,轻轻落在莫里的肩上。
柔柔的白光照亮了这一方空间,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笼罩住两人。
倚在池边小憩的伊比利斯蹙了下眉。
「小猫和她的狗狗背着大人说悄悄话呢。」
一旁垂手而立的费文表情不变,心下叹气。
阁下的掌控欲之强,竟蔓延到别人的宠物身上了吗。安焱小姐看着不像是那种,任由阁下摆弄的人呢。
「女王她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
那个说别叫她公主的孩子,说猫猫可以养两只的帕拉斯。是什麽原因,让她与联邦这样的庞然大物僵持二十年不肯退让。她与联邦的仇怨,真的是不死不休吗?
若女王败了,自己真的能如愿离开麽。
莫里不明白安焱为什麽这样问,但还是努力表述他印象中的女王。
「我说我憎恶联邦,向她祈求力量,她给了;我说不想要了,她便收回。她偶尔用我,但并不约束我。我没想到她暗中利用我。」
「对不起,安安,是我害了你。是我把你送进了她的视线里。」
声音呜呜的,很不清晰。
「她或许知道你的背叛,但不在意。又或者从一开始,你就奔跑在她划好的轨道里,所以无论向哪个方向,都会达成她的目的。」
安焱的眸光晦涩难辨,语音渐渐低落。女王也好,伊比利斯也好,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察觉到她的郁气,莫里从温暖的怀抱里起身,泪痕半乾的花猫脸贴了贴安焱的,交颈相拥,试图驱散她身上萦绕的倦意。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安焱吻了吻少年的脸颊,苦咸的味道弥漫在舌尖,让她有些乾渴。
「不过都是人类罢了,被捧得高了,就自诩为神明了。」
手掌护着莫里的脑袋,安焱倾身把他压进了绒绒的地毯里。这一幕倒似初遇时,医疗室内的场景复现,只是身形倒错,更显旖旎。
指尖毫不客气地探索着少年的身体。轻薄的肌肉,劲瘦的腰肢,优美的蝴蝶骨,一寸寸,一点点捻过去。
莫里一双凤眼睁大,神色有些空茫,眼泪不自觉地流淌,混进额边发际的汗珠里,渗进发丝,最後都沿着略长的发尾滴落,无声无息地融入地毯。
空气静谧得似乎能听见振翅的声音,那是少年颤动的蝶翼。
紧咬的唇被撬开,伤口的刺痛让莫里低低地哼了声,忍不住红唇微张,压抑的呻吟顷刻流泻出来,再无法抑制。绯色霎时间爬满了脸颊耳根,在柔柔的白光下,呈着细腻的粉,引得少女的唇舌不住流连。
莫里听见模糊的笑声,应是叼着他的耳垂,不利於张口,带些沉沉的鼻音。热气喷洒在耳朵里,痒得他五指紧扣,却把欺负自己的人拥得更紧。
精神图景被领域冲破。
天使无助地躺在蒲公英丛里,玉白的脚背绷直,青筋血线丝络般蜿蜒。分明没有汗,却带着细微的潮意,每一寸皮肤都散射着微光,惹得鲜花痴缠,茸羽覆落。天使死死地咬住翅膀,以克制马上要溢出口的悲鸣。
「安安,安安——」
「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