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心思听他说,便烦躁地一挥手,说:“还不赶紧捆牢实了,好生看着!”
侍卫们还不敢,胤禛眼睛一瞪,说:“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他冒犯了宁王,就是罪犯,根本不可能恢复王爵之位,怕他作甚!好了,现在听我的,马上把他捆起来!就算有什么不是,都由本官一体承担。”
侍卫们得了这话,便吃了定心丸,连忙上前,将司空祈捆了个结实。
稍后,御医来看了,上了药,说是也没什么大碍。头被碰痛了,可能最近几天都会有头痛头昏之感,另外手臂受伤,好在没伤到筋骨,已经包扎好了,尽量不要多劳动左臂云云,又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来,让一天三次给司空祀用。
司空祀醒了,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上的帐子。
胤禛伸手想摸摸他安慰一下,又怕触及他头上脸上的痛处,只好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右手,痛恨地说:“我恨不得宰了那个畜生!”
司空祀的神智被胤禛这句话召唤了回来,反握住胤禛的手,慌乱地说:“现在怎么办?他看见我身上的痕迹,要告诉皇父去。皇父要怎么惩治我倒也罢了,就算是我自甘下贱吧,他又不可能杀了我。就怕皇父知道了是你,迁怒于你,你就麻烦大了!”
胤禛见他在这种时候还在挂心自己的安危,心里十分感动,索性爬上床来,轻轻地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说话。
司空祀想来想去,狠了心肠,说:“不如……杀了他?免得他多嘴多舌。”
胤禛感觉到司空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知道他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为了自己的安全才狠下心来做的决定。因为,胤禛深知司空祀本性善良,不是因为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不是为了心上人,绝不可能杀人,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哥哥。
胤禛温柔地用指尖轻轻碰触他的脸,说:“杀他一万次都不够解恨的,不过,现在,先不要杀他。因为,他再怎么着也是皇子,是你哥哥,皇上绝不容许自己的亲生儿子轻易就叫人给杀了。就算是你杀的,也难免要落不是,何必呢?以后要他死,有的是机会。”
胤禛接着说:“想叫他没法开口告刁状,办法多得是。”
司空祀抬眸看着胤禛,眼里满是疑问。
胤禛说:“你差点被他强|暴这件事隐瞒不了,也没必要隐瞒,就让皇帝知道。司空祈肯定是要张嘴乱咬我们的,可惜,他没有证据,连是谁都不知道,光凭你身上的一点子印记完全不能说明问题,你还可以倒打一耙就说是他弄的。司空祈到时候肯定要辩,咱们先把他的舌头弄断了,就说是他亲你的时候,你不甘受|辱给他咬断了。”
司空祀蹙眉道:“嘴巴不能说,还可以用笔写啊。”
胤禛鄙夷地说:“他用笔写,赶得上你用嘴巴说那般又快又灵活、声情并茂、有说服力?再说,现场这么多亲眼看见的证人,还有你身上的伤都是铁证,他长了嘴都不一定辩得过,何况成了哑巴,凭一只烂笔头能有什么作用?还有,我觉得,只要到时候皇帝信了你的话,这案子一定性,就很难翻案。他第二次进去了,皇帝就会厌恶他到了极点,他就绝不可能有再出来的机会了。到那时,踩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正好给你报仇。”
司空祀突然又想起什么,畏惧地说:“不会吧,你现在要我去咬断他的舌头?”
胤禛摸摸他的头发,安抚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叫我的宝贝去干这种恶心巴拉的事情?”
司空祀安了心,又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那……你自己去?”
胤禛马上做出一付要呕吐的表情,说:“这种恶心事你怎么老想着非要自己操|刀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出一百两银子,管保外面的几个侍卫争先恐后地愿意干这一项巧宗儿。”
司空祀想笑,又不免扯动了嘴角,只发出了“嘶”地一声。
看着胤禛马上露出一脸的关切心疼之色,司空祀心里宽慰,嘴上却说:“就知道你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胤禛说:“先别管那些小事。我跟你说,你说我怎么来的这么正好,全亏今天上朝时听到的一句闲话,说是太子亲自跑去和皇帝求告,让这混蛋出来的。当时我就觉得蹊跷,知道这混蛋出来必定对你不利,又想着两天没见着你了,怕你出什么事情才跑来瞧瞧,没想到我的预感真是灵啊,谢天谢地,还好你没出什么大事。另外,我还有一个预感,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放这混蛋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绝不是太子胡说的什么为了给刘妃尽孝。所以,你现在先把伤病装得重一点,然后捆了这混蛋,亲自去给皇帝负荆请罪,表示‘虎有伤人意,人无害虎心’,叫皇帝心里内疚他不该错听太子的一派胡言,才导致你伤得这么重,进而追究太子乃至他身后的人的责任。”
司空祀还有些迟疑,说:“不会吧,太子哥哥平时对我挺好的。应该不会害我。”
胤禛说:“哼,疯狗咬了人,未必把疯狗杀了就算了事,就不要追究把疯狗放出来的人的责任了?何况,疯狗还是他们有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害你!太子其人的品格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他被他人指使去给司空祈求情,都说明他在有意无意地害你。你不要看着他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再有,是你心里没有谋权夺位的想法,自以为兄弟情深皆大欢喜,其实能够端坐在那个位置上十多年不倒的人,哼,绝不可能是什么纯良之辈。来,听我的没错,不然,你不反击,别人只会步步紧逼,直到叫你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