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主将都有些不满。
作为主帅,却在作战会议上走神,这是对战争的不重视,更是对将士生命的漠视。
如果不是她之前的决策都没有问题,在减少伤亡的同时,还取得了不少胜利,只怕这会儿已经有人要跳出来质疑她能力,跟她吵起来了。
祁威见气氛不对,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晏帅面色不对,可是旧疾复发,身体不适?”
听祁威提出来,其他主将也是偷偷打量起晏清。
作为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每日风吹日晒的,必然不可能像深闺女子一般白皙娇嫩,可晏清却意外的面白。
说得更难听一点,就跟纸扎人一样,成一种灰败青黄的白。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像风吹一下就会碎的人,刚来时就带着五千精锐骑兵,打了雪原军一个措手不及,杀敌了两千余,她独占百十人。
这凶悍程度,就是骑兵营里那些健壮骁勇的小伙子,都难当其锋芒。
之后退下前线,坐镇幕后,又将雪原军耍得团团转。
听闻在雪原十二部那边,她都有了个“玉面鬼刹将”的诨号。
也是因这骁勇狡诈,她在震住雪原军的同时,也震住了他们。
若不是此时祁威提起,他们甚至都没能意识到,眼前这雪原军口中的“玉面鬼刹将”,其实是一个看起来比灯草都脆弱的小姑娘。
或许是她往常的气场太强,让人下意识地不敢直视,这会儿当她的情绪低落下来,气场稍弱后,才叫人看见她本身。
只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该在作战会议上走神,到时候出了岔子,代价可就是将士们的命。
若是身体不适,大可以日后再议,左右雪原十二部吃了大亏,最近连攻城骚扰都少了很多,倒是不用急在一时。
晏清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伤势,却似乎并不打算将作战会议改期。
当她收敛起情绪,就之前几位主将所讲的做出补充和修改时,众人心中刚升起的那点轻视和不满顿时一扫而空。
偏要强求
与主将商讨好作战策略之后,晏清一直都待在大营,以各种杂事麻痹着自己,借此逃避。
就像她躲着秦蓁一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舒澜。
尤其是在上次将两人的事说开后。
她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但必然不够偿还一段深情。
重生一回,她改变了很多事,了却了很多遗憾,唯有对他的亏欠,无法弥补,也无力弥补。
可孟舒澜不是秦蓁,晏清要躲着,他就来找。
四月初,孟舒澜乔装之后,逮着鸿影到军营大帐堵了晏清。
走进大帐,看着主位上面色苍白的人,孟舒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几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后,训责的话在嘴边却开不了口,只觉得心上的酸涩闷痛潮水般堵在了喉咙间,进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