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淡淡,丝毫没听出内里意思,眼神只管看花园风景。
慕玄暗叹息,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小世子!
“是,老奴知道了。”
冲男人颔首,转身继续招呼小厮干活。
风景无趣,示意幕衍继续推着往前走,路过竹林,到了青哥院子,当下刚过申时,青哥正在石桌前翻阅医书。
自从揽个医病的活,就一直住在王府,虽然床塌上有尸体痕迹,下人把被褥床单焕然一新,屋子每日放瓜果提鲜,时间长捯把事情淡忘。
有空就翻阅蛊毒古书,多学其中解毒方法,为的就是,用时方恨少。
木轮椅声音很大,男人刚过竹林,青哥就听到了,察觉是他过来,把书合上,回屋把密轴拿出,在正对着门的石凳坐下,等着二人。
须臾之间,幕衍推着男人进来,青哥到石桌旁,恭敬颔首:“参见王爷。”
到切近,慕靖淡嗯,淡扫漆金卷轴,朗声:“这是何物?”
青哥递上,颔首:“王爷,密探在卧龙县发现了匈奴人迹,笃定调虎离山,想在卧龙县做些勾当,扰乱民心。”
卷轴上清秀的草书,大致意思就是,卧龙知县与某外商最近来往密切,外商行迹隐没,每几日聚在一起,在商讨什么大事。
看罢放回石桌,心里暗诽,旁得自己不知,卧龙县附近有个煤矿厂,每任知县都能在此上,大捞一笔,官职七品,却是个肥差。
匈奴想对煤矿下手,究竟什么目的,那卧龙知县勾结敌国,是不是有人背后操纵,背后主凶又是谁?
男人探究的眸光扫去,冷声问:“就再无其他线索了?”
青哥点头。“没有了。”
“现任卧龙县的是谁,去查查,说不定背后有花道道。”
幕衍在后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罢退出院子。
慕靖把腿放到石凳上,示意青哥查看。
青哥掀开腿上衣服,萎缩的肌肉线条如细蛇盘旋交错,密密麻麻,看得人眩晕。
指腹在腿上轻摁,沿着线条游走,两条腿皆是如此,线条处坚硬却不像从前,那般如石块坚不可摧,这次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血管柔软有力,想来再有几个月,肌肉便可恢复正常。
脉搏也无异常,一切都在恢复当中。
青哥点头,把裤脚拉下来,坐在他对面,赞叹:“是我小瞧侧妃娘娘了,她的手按摩力度刚好,再过一月,王爷就能下地,试着走动。”
慕靖平静的眸子闪过狠厉,淡声对青哥道:“本王有此造化,实属老天有眼。朝堂纷争不断,我不想牵扯其中,只想平淡过此生。”
拍拍肘下的轮椅。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本王是不会离开它,你要守住消息,不可让消息走漏。”
拉过青哥的手,示意他身子往前凑,小声嘀咕:“你恨过当今圣上吗?”
青哥怔忡,男人这话是在试探自己!
随口敷衍。“王爷说得哪里话,圣上乃是明君,天下百姓之福,我怎么能恨他呢。”
慕靖力度加重,温热的气息骚弄自己的耳根,他继续说:“你是柳氏捡来的弃子,寄养在云家,自幼上山学习十多年,与云家少有往来。
文帝即位,朝廷不稳,先满门抄斩皇后本家,后满门抄斩贵妃全家,张,兰两家的恩怨,你可听说过,太子殿下!”
青哥身子明显颤动,回忆起柳氏病故前一晚,她抓起自己的手,一字一句把当年阿娘出宫的真相,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