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休息时间。
奈利修用毛巾大致擦了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汗水,又喝了几口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湿漉漉的睫毛不自觉颤动着,等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频率后,他睁开眼,恰好看见校医朝他走过来。
“奈利,你们教练让我帮你放松一下腿部的肌肉。”
奈利修愣了一下:“好的……谢谢小柴医生,麻烦你了。”
见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内疚,小柴医生安慰道:“今天的比赛强度那么大,肌肉受不了也很正常,听说你以前都只打过三局赛制吧?”
他让奈利修坐下来,随口说:“就算身体还有余力,心理上的惰性也很难克服,不要在意,趁休息时间好好休息吧。”
正是因为以前最多只打过三局,所以到了“第三局结束”这个时间节点,就很容易不受控制地产生惫懒的感觉——那些只打过三局赛制的选手大多都会这样。
就像是跑步训练,如果最开始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三公里,适应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把任务量加到了五公里。那么跑到三公里那个节点时,就可能会产生浓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放弃了”的想法。
如果最开始憋着的那股劲都散了,就很难继续下去了。
所以黑须教练才会让他来帮奈利修按一按,顺便让奈利调整一下状态。
小柴医生在奈利修面前蹲下了。他先是拉起奈利修的右腿,感受一下肌肉的状态,而后,修长有力的手指熟练地按揉起有些僵硬鼓胀的小腿肌肉。
他的按揉手法很专业,毕竟大学研究的专业就是运动医学,不然也不会被派过来照顾排球部的选手了。
奈利修上身微微后仰,双手撑着替补席的椅子,没一会儿,额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实被按揉的时候挺舒服的,但是揉过某些位置的时候,有种又痒又麻的感觉,那种麻痒的劲头仿佛从小腿处一路窜上去,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当他被麻得不自觉想动的时候,小柴医生就会用温柔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别动。”
奈利修只好乖乖坐在位置上,微微仰起头,嘴角紧紧地抿起来,睫毛颤抖着,脸颊肉都有点抽抽。
他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原来比起疼痛,他更怕的是痒!
好、好难受!
“好了,现在换左腿,左腿放松——”小柴医生说。
每个选手的起跳习惯都不太一样,有些人是单脚起跳的,就只需要重点放松发力那条腿的肌肉。但奈利修是双利手,两腿都要用到,所以两边都要照顾到。
“对,就是这样。”小柴医生抬头,看到奈利修那扭曲古怪的表情,不小心笑出了声,“奈利你再忍忍吧,不赶紧放松一下的话,待会起跳的动作肯定会变形。”
奈利修胡乱“嗯嗯”了两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在小柴医生帮他按摩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拉伸放松,有的自己按,有的则是互相帮忙,而且还他们还一边拉伸一边讨论接下去的战术,显得游刃有余。
有种只有自己受到特殊照顾的感觉……
注意到了奈利修的视线,小柴医生不经意地说:“不用在意他们,我又不是第一次跟着排球部出去,基本的手法我都教过他们。”
奈利修:“嗯……”
场间休息时间只有短短3分钟,他的左腿还没按完,第四局就已经要开始了。
“奈利你先休息一会吧,”黑须法宗看向银岛结,“银,待会你换奈利上场。”
银岛结认真应道:“是!”
虽然他也为现在领先的比分开心,但队友们都在场上激战,就他在场外干站着那么久,他早就手痒了。
听见这个安排,奈利修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得在场外坐板凳的安排,因为他确实能感受到自己状态的下滑。
如果仍然勉强上场的话,反而会给前辈们拖后腿。
银岛结在上场之前还专门跑过来跟奈利修击了个掌:“放心吧奈利,我会带着你的份好好努力的!”
奈利修伸手跟他拍了一下,弯起眉眼:“银岛前辈加油!”
其他人也依次跟银岛结击掌,欢迎他加入战局。
解说员A:“稻荷崎在第四局选择了换人!奈利选手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好啊,看来还是受到了体力的制约。”
解说员B:“不过稻荷崎的教练大概只是给他一段养精蓄锐的时间,之后奈利还是有机会上场的。”
解说员A:“说起来,银岛选手在场的阵容才是稻荷崎去年的首发阵容。银岛选手也是一名强力主攻手,只不过在正面进攻上的表现不如其他几位攻手亮眼。但他很擅长打配合,跟其他选手的适配度也都很高。跟奈利选手在场时相比,稻荷崎的强攻的能力有所减弱,但默契度或许会有所上升。”
解说员B:“总之,让我们期待银岛选手在第四局的表现!”
在银岛结上场之后,稻荷崎应援席上适时拉起了一条新的横幅。两边的同学则热情地挥舞着应援纸筒。
银岛结也有点好奇自己的横幅上会写些什么,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结果就看到——
【热情似火银岛结】
银岛结嘴角抽了抽,指着那条横幅,不敢置信地问:“我给人的印象难道就是这样的吗?就没有更霸气一点的称号吗?”要说热情如火的话,明明是那群应援队的人更热情一点吧!
赤木路成捂住嘴:“噗你看看角名的,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就偷着乐吧!”
银岛结:“……”
角名伦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