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当着一众小宫女的面甩脸色。
“你这脸皮当真是比方才进来的那道宫墙还要厚!这还没成婚,就开始惦记着我家的银子了?”
慈安殿的小宫女们年纪虽轻,却个个都是训练有素。
闻言脸上未起半分异常,一个个都照旧面无表情,像是没长耳朵似的。
温庭郁并不以她当面发难为耻,笑着道:“这么说来,夫人是答应这门婚事了?”
沈娇:“……”
这原本只是权宜之计,但她现在真有踏进了贼窝的感觉。
这场宫宴看似豪华盛大,实则她上辈子都吃腻了,左不过都是那些个花头。
饮着琉璃杯中的玉液酒,抬眼看上首的两位老太太,谈笑正欢,仿佛已经完全消弭了方才生出的些许隔阂。
太后的话的确是太多了些,从未出嫁前的意外落水,一直说到梁衍小时候的趣事。
再说到青年丧寡之后独自面对宗祠威压排挤的艰难,最后到如今的苦尽甘来。
林林总总,好似一生的波澜都已经说尽,剩下的都是无趣。
但佘老太君今日却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始终仔细聆听,情到浓处还陪着掉了两滴眼泪,引得太后更是越说越欢快。
正当沈娇已经临近耐心极限,打算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时。
见胡贡山一脸喜庆的匆匆入内,身后还跟着两个吭哧吭哧抬着挂了大红绸的檀木箱子。
“太后娘娘,贤妃娘娘听闻太后这里来了贵客,因为身子不适不能亲临,便派人抬了些精巧的玩意,说是想替太后娘娘尽尽心意。”
说着,便让人打开箱笼,里面一片珠光宝气。
其中一顶精巧的褐红色系带乌毡薄绒帽,一看便是特意给佘老太君准备的,很适合这个季节戴着遮阳用。
还有几匹颜色鲜嫩的绫罗缎子,看料子的光泽,都是出自苏杭等地的极好蚕丝云锦,应该是送给沈娇的。
倒是没有看出有什么是特意给温庭郁准备的。
但他是外男,收受不便,不备更显得体。
太后看了箱笼里的东西,挑出那顶薄绒帽,在佘老太君头上笑着比划了一下。
“这帽子看着倒是很合适你,贤妃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不怪皇上这几年一直宠着她。”
对沈娇道:“你也别只顾看着,喜欢什么便拿些什么,虽不值什么,好歹也是宫里出的,戴着穿着都是个新意。”
佘老太君接过帽子,满意的笑了笑,对太后恭维着道:“还得是娘娘您有福气。”
沈娇伸手抚摸着宫人呈上来的缎子,心道:这贤妃倒是感觉比邵阮阮强出不少。
人不到,礼先到,显得得体又用心。
宴会结束后,佘老太君被太后留着一同在正殿住下,温庭郁在侧殿安顿,沈娇则被安排住在后配殿的东暖阁内。
晚上,暖阁内熄灯之后,她悄身探出门去,一跃便到房顶之上。
青岚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见了沈娇,忙上前拱手行礼。
“姐姐。”
沈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随意即可。
“查得怎么样了?”
青岚:“占星阁近日测出一条批文,说有宸星入主,恐有夺宫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