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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僚人帮助舂米与美食（第1页）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李以恒腰酸背痛挪不动身子，但想到昨日稻子才割一小点，还有许多仍洋洋得意，早晨没有骄阳，温度适宜，总比毒日下农作舒适，李以恒早早的拿起镰刀继续割稻子去了。

年轻人的早晨是贪睡的，睡眼朦胧中提起镰刀需要很大毅力，想到肩上的责任，他毅然决然的走向那一望无际的稻田，清晨的稻叶还有许多露水，但胜在清凉，希望这好时光能多割一点，太阳下就能少待几分。

忘我中，“叽里呱啦”，突然有个人从外面向稻田边走过来，阿诺向他尊敬的打招呼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想是去三祖翁那讨消炎护理药物了，看阿诺的脸色，他父亲应是度过了难关。

被别人尊敬的感觉很好，也算是鬼门关上拽回来一条性命，瞬间体味到医者的社会价值，还要好好向三祖翁学习医术，做一个大宋朝栋梁之才。

太阳已出山很久，但不是很烈，远处阿黄汪汪的叫唤声，李以恒直起那快要断掉的腰，扫视一下已放倒的稻禾，满满一大片，可走出稻田远处看，一早晨的工作量还没有一分地，余下的还有一大半，这几日都要重复的同一动作，真是一个熬人的工作。

听三祖翁说，放倒的稻谷还需搬到茅屋前的晒谷场晾晒，晒干后还得摔打出谷穗收仓，整个收割需要半个月才能结束，这是在太阳公公帮忙的情况下，如果晒谷时遇到雨天，就需要将稻子人工搬到屋内，等天晴时再搬回晒场晾晒，遇到连绵阴雨，稻子还会发霉坏掉。

李以恒扶着直不起来的嫩腰，他琢磨着前一世乡下的脚踩打稻机工作原理，以人脚踩踏板上下运动为动力，通过大小转动齿轮转化为旋转力，通过轴承带动打稻机齿盘齿钉，人手将稻谷拽紧放置在飞速旋转的齿钉上，通过齿钉打下稻谷，原理很简单。但转动齿轮肯定做不了，那个是铁制的，且大小齿轮咬合的非常精密，需要现代机械学进行计算。轴承可以用原木替代，转动打稻齿钉印象中也是铁制的，还是换成竹子吧，嗯，可以尝试着做一个手摇的，这样就用不上齿轮了，李以恒边盘算边割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三祖翁喊吃饭的声音。

劳动量大，饭量也增加不少。“以恒孙儿，事情慢慢做，别急，等下跟你祖翁换着割，别伤着了身子骨。”三婆婆怜惜李以恒，嘘寒问暖一番，夹了许多菜到李以恒碗里，之前的李之恒可没干过这些活，都是他们老夫妻俩累死累活的完成收稻子工作。

正吃早饭，只听山谷中叽叽喳喳，热闹许多，出院子一看，可了不得，十几号人挤在那几亩地里，各占一方，先前在李以恒面前耀武扬威的稻穗，被人民的汪洋大海包围住，正绞械投降中！远远看到了阿诺还有他的大哥、二哥阿桑、阿暖，还有许多前几天在阿诺家看到的南山寨的僚人。

三祖翁奔向稻田边表达了一番感激，跟其中一人说着什么，李以恒还是听不懂，这许多人过来，等下喝水要先准备好，收割工作劳动量大，平时都是一日两顿，但收割时还是要准备午餐，割稻不是他的强项，他就没有再去田里凑热闹，准备着十几号人吃喝事宜。

家里有咸兔肉、咸豹肉、蔬菜，还可以去潭里逮些新鲜的鱼，溪滩里抓一些泥鳅、黄鳝、田螺、螃蟹，品种不再多，对这些体力劳动者来说，食物要量足、够咸够荤够油才能补足身体失去的盐分和体力。跟三婆婆商量了下，宰了只肥肥的鸭子，将麻鸭挂在竹竿上沥血，滚水烫过拔毛的功夫，准备了药材，并在炭锅底部放了些小鹅卵石隔热，他准备焖一个前世非常喜欢吃的药膳石头鸭，是在黄山市旅游时在一个餐馆吃过，觉得非常好吃，主动跟店长攀谈，他后来在微信上教他作法。

好在有舂米设施，不然这十几个人的粮食，舂米这一项工作就需要一个人一天时间，李以恒边洗鸭洗菜，边照看着舂米；时不时有僚人休息时，新奇的看着自动运转的舂米，叽里呱啦起来。

洗好菜，喊三祖翁照看着舂米，三祖翁边照应着边和休息的僚人解说工作原理，大部分稻子已割倒在田地里，只留下部分僚人割稻，余下的帮忙运输这些稻谷到茅草屋前的晒场，每个路过拦水坝的僚人都琢磨着这个新奇物事。还有茅草屋前的那张整豹皮，他们家没听说有人打猎啊！

袅袅炊烟从茅草屋门前升起，在空中随着微风散开，空气中已经闻到了随风吹来的浓浓肉香，令人肠胃都忍不住开始躁动起来，口水也不停的往外冒。“好香！”僚人捧着稻谷来到茅屋前，不由自主的慢下脚步。而在田地里割稻的人们吸吮着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手中加快挥舞的节奏，味蕾已等不及想早点大快朵颐。

李以恒的这几道菜也陆续出锅。一张竹子做的小桌就放在茅屋门口的空地上，几把破破烂烂的竹木凳子，三祖翁紧急用新鲜竹子做成的十几个碗筷摆放整齐。

首先端出来的是一盆咸豹肉煮干笋，热腾腾散发着咸肉特有的香味，香气随着晚风弥漫，惹得一群人不断的吞口水。

第二道菜是药膳石头鸭，肥鸭酥烂，油光粼粼，嫩白的山药浸置在油汤中吮吸着肥腻的油脂，浓郁的药材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第三道菜是一道火爆鳝片，照样香气扑鼻，让人肠胃痉挛神魂不宁。

第四道菜是前几日做的野兔火锅，按照后世的做法，将辣椒换成了茱萸，葱姜蒜爆油，将野兔放入爆炒焖熟，再放入些蔬菜打底，下饭之极！

第五道菜是红烧小河鱼，缺少些佐料去腥味，用姜蒜腌制盐腌制后再辣子红烧，茱萸的辣味不正宗，胜在鱼新鲜，味道也不错。

第六道菜是砂锅炖的一锅泥鳅，李以恒将泥鳅与紫苏同煨，汤汁在柴火噼啪声中渐渐收作琥珀色。起锅的时候还放了野葱和野蒜，香气升腾在饭桌上凝热，就连三婆婆都嘴巴有些蠕动，捏着拐杖看着进进出出不断忙活的李以恒，眼神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和激动。

最后还有一盘毛蟹。毛蟹的吃法比较多，除开常见的清蒸之外，李以恒最喜欢的是炒，葱香或者香辣都行，眼下没辣椒，因此李以恒做的也很简单，去壳之后斩成几块，直接热油下锅炒熟，用一点儿茱萸、姜片和花椒，起锅前撒点儿葱花就齐活儿。

李以恒在厨房就尝过了，几道菜就属这道葱香毛蟹味道最好，鲜香无比，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因此一共二十几只蟹，他在厨房里面试菜就吃了两个。

几道菜全都上桌，量非常足，小桌立刻就摆满了，稻子也已全部放在晒场暴晒，都闻着菜香蠢蠢欲动起来，僚人非常的直接，筷子不够树枝凑，直接开干，就如同他们来帮忙割稻一样，吃饭也不假斯文，没有繁文缛节，假推脱。

看大家吃的非常欢快，对腌制的咸肉香味无法自拔，对石头鸭里的油脂更是无比享受，想是平日里饮食缺少盐分和油水，来第一日三祖翁烧制的饭菜清汤寡水，没有油份与盐分，很不抵饿，这些僚人家平日里估计也同三祖翁之前的差不多。

“小神仙的菜做的真正好吃，尤其是这鸭子，简直能把舌头都咬下来！”“为什么把石头放锅底呢，我还以为是鸭肉呢？”

“鳝鱼也好吃，又香又有嚼头！”

“这是什么肉”“什么？豹子肉，小神仙竟然猎了一头豹子，真的好厉害！”

“阿诺，听说你要来老神仙家学本事，是不是天天都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菜，我也想过来”另外一个跟阿诺一般大的孩子嚷嚷。

“阿诺，你要学会老神仙家坝上那个自己动的石头锤子，这饭就是石头锤子锤出来的，比我家那婆娘锤的香多了，还省事！”

“这个毛蟹、田螺也能吃，不敢吃，这里面没有东西可以吃啊！”阿诺的大哥攥着蟹钳不知所措

“味道不错不错”“小神仙真厉害，连这平日里吓死人的毛蟹、田螺都可以烧出这么美味！”等到其他菜都吃完了，终于有一个僚人壮着胆子。

“你不知道啊，小神仙是真神下凡，他当然无所不知了。”

“嗯，你说他用蛆医治腾木的事。”

“那夜小神仙取蛆时，我亲眼见着萤火虫围着他打转。“一个族人压低声音。

“我那日也在，怎么没看到。”

“你站在后面，当然没看到了，真的，那夜，狼啸声都没有，想是真神来了，那些畜生也知道害怕，不敢害人了。”

“好像那夜是没听到狼啸，那这么说带嘛说的真神是真的？”

“那还用说，带嘛的话你还怀疑。”

大家边说边吃，一个个筷子舞的呼呼生风，赞不绝口大声谈笑间，鸭肉、豹肉、鳝鱼、泥鳅、兔肉，甚至毛蟹、田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平日里这些僚人只顾着填饱肚皮，没有人研究过怎么把食物弄好吃些，菜只要弄熟就可以，何曾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这一餐吃完，后几日里，整个僚寨都惊叹着老神仙家神奇的舂米石头锤子、美味到咬舌头的饭菜、一整张没有缺口的晒干豹皮，听说都是小神仙弄出来的，小神仙看来真是真神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