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航靠近她,哑声问:“为瞭我吗?”
这时候的否定有什麽意义?
鬱理退开些许,她背手抚过嫣红唇角,似笑非笑,反问道:“不然呢?”
她好像在认真地看著他,其实没有,她在想别的事情。
“敬航,我们都不是小孩子瞭,当然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当年和你分手,固然有部分傢中出事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我当时打给你的电话。”
周敬航一怔,没想到她是要说这个。
“我说我从没有怪过你,这是真的。我隻怪我自己。如果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没有来找我,或许许梦昕就不会走。”她轻轻地叹瞭口气:“所以,我怪的一直是我自己。”
周敬航哑然许久。
“不用安慰我,我还没有那麽脆弱。”她看著寺院景色,想起一隻在雨夜陨落的蝴蝶,淡声道:“我们几个人,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谁也说不清是哪个举动影响瞭结局,也说不清是谁影响瞭谁,总之,事已至成、木已成舟,怨谁都没道理。”
但他摇头。
“不是多米诺骨牌,是蝴蝶效应。”周敬航掐住她下颌,迫使她迎上自己目光,她假装轻松地笑起来:“我知道,许梦昕就是那隻振翅的蝴蝶。”
没有想到,剖心对白会发生在这个场景。
鬱理握住他的手,在他骨感修长的手背描著他的姓氏,她敛著眸光,所有深藏暗涌的情绪尽数掩进纤长睫影。
“你别怪你自己,要怪就怪我。”周敬航抵著她颈窝,声线沙哑含糊:“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去找你,我当时就不该开门——不,我当时就不该对她心软。”
鬱理背手碰瞭下他的前额,还好,不是异于常人的温度,刚才的错觉或许是因为她被烧昏瞭理智。
她手指慢慢下滑,在他眼底揉开微微的红,担心牵挂落在他眼睛裡。鬱理站在他眼睛裡,从过去到现在。
他爱她,当然愿意替她承担所有伤害。
在这个念头的背阴面,周敬航无可奈何地明白,她受到的伤害,有部分源自他的傲慢、他的自大和他看起来举世无双实则不值一提的自尊。
自尊到底有什麽用,如果他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不能留下。
“我爱你。尽管我知道你其实不需要我的保护,你有能力对抗这世界,但我仍然希望这世界像我爱你一样爱你。”
鬱理微微睁大眼,她那双眼睛流光溢彩,闪烁著惊人美丽,她无辜到几乎要落泪:“那麽,宋敛爱我也可以吗?”
“”
“鬱理!”他怒道:“你是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提壶做什麽?”她故意反问:“宋敛难道是壶吗?你这样说他,他可能会不高兴。”
谁在乎他高不高兴瞭!
她低头,肩膀细细颤抖,喉间闷出恼人笑意。
周敬航脸色仍然阴沉,宋愈两个字对他的敏感程度百试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