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曲司溟一脸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他死死抿紧着唇,干巴巴的说道,“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
&esp;&esp;“是吗”阮姝娅若有所思的勾唇,“那就希望你下次不会再突然暴露出那副被污染侵蚀的模样了。”
&esp;&esp;曲司溟的瞳孔微缩,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听出了阮姝娅言语中隐藏的威胁。他顾不得心中的忌惮与恐惧,探出手揪住了女子的衣袖,他甚至没敢触碰到她的肌肤,“你是什么意思…”
&esp;&esp;在阮姝娅的注视下,曲司溟狠狠咬了咬牙,那副强行压制着躁郁的暴虐姿态缓缓臣服了下来,他终于肯低下头,“抱歉,圣女殿下,是我言语无状,请你帮帮我…”他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帮我祛除身上邪教植入的污秽。”
&esp;&esp;他一向识时务,而阮姝娅在男子认乖之后也很快丧失了兴致,她伸出手,敷衍的抚摸了两下曲司溟的头发。他的红发发质说不上有多好,被她随便揉了几下就变成了乱糟糟的狮子狗,“下次吧,放心,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esp;&esp;阮姝娅从他的身侧走过,离开了青玉楼。
&esp;&esp;室外的阳光仍旧有些热烈,在视网膜上留下一圈圈花白的影子。
&esp;&esp;“姐姐…”
&esp;&esp;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有些低落的呢喃。
&esp;&esp;伞面遮挡在她的头顶,为阮姝娅遮住了刺目的紫外线。她偏过头,高大的男子垂眸注视着她,瞳仁深红的眸子含着一丝隐晦的伤心,很快便又被深深掩藏在眸底,“姝娅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esp;&esp;祁珂轻声说道。
&esp;&esp;
&esp;&esp;这一晚阮姝娅睡得很好,但显然有好几个男人都夜不能寐,睁着眼煎熬到了天明。
&esp;&esp;祁珂落后了阮姝娅半步,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那些不能显露在她面前的痛苦终于吞噬了男子的容颜,让他变成了被风侵蚀后的一具狰狞的雕像。那些过于真实的回忆常常会令祁珂无法分辨出此时的现实,他总会错辨自己的身份,也会分不清自己与阮姝娅之间的距离。
&esp;&esp;他曾经拥有过理所当然的理由亲近她,管束她,他本可以劝诫她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闯入青玉楼内将她带走。
&esp;&esp;从前的他被阮姝娅赋予了得寸进尺的资格,以致于现在的祁珂难以认清怎样的行为已经算是越界。钝刀割肉,他像是被一寸寸剥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esp;&esp;昨日傍晚的时候,祁珂从东十二区回府之后才听到侍女说,阮姝娅被人带去了青玉楼。
&esp;&esp;他并没有当场发疯,甚至能够说是冷静的安排好了任务后续的事项,随后独自一人走到了青玉楼外。经营青玉楼的势力根结盘据,对于客人的保密性很高,没有提前预约,祁珂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其实有想过进去一间一间的开门,明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心中也没有产生过一丝退缩或者畏惧。
&esp;&esp;阻止了他的是那日教廷外,阮姝娅打他的那一巴掌。
&esp;&esp;那个瞬间祁珂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这一次,他与阮姝娅之间不知为何变得遥远,隔着一段他无法接近的距离。而他仍旧自恃为是她喜欢的人,于是以这样的认知多管闲事,说了僭越的话,又让阮姝娅更加的讨厌他,排斥他。
&esp;&esp;迷茫甚至多过了惶恐,祁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清楚一切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模样,是一步错,步步错吗?微小的蝴蝶煽动蝶翼,从而将一切都摧毁的面目全非。
&esp;&esp;他在冷夜中站了一晚上,风像是钻入了骨缝里,也令祁珂清醒了一些。他仔细的一件件理清了从遇到阮姝娅之后与她相处的每一个时刻,其实祁珂原本可以拥有一个更加轻松的解释,无数次的轮回,阮姝娅没有哪一次会这样冷漠的对待他,她不会不喜欢他,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出错的真理一般,当他终于幡然悔悟时,她本应该仍然停留在原地等待他。
&esp;&esp;她的改变过于颠覆性,诡谲怪异的几乎像是有另一个灵魂被塞入了属于阮姝娅的体内。
&esp;&esp;祁珂可以否认她,可以将她看作一个侵占改变了阮姝娅的陌生人,若是如此,他就可以不再痛苦,将错处完全归咎在她的身上。
&esp;&esp;可若是他真的这般想,连祁珂都会觉得自己懦弱而无耻。他的确卑劣,不敢自诩深情,可当阮姝娅站在他面前时,他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esp;&esp;虽然知道阮姝娅一定会不高兴,祁珂的视线还是探究般的细细巡视过女子的后颈,耳垂……他惧怕会窥视到某些暧昧而刺眼的痕迹。整条街的动物都瑟瑟发抖的躲藏入了小巷中,祁珂的心情传递给了那些非人之物,让它们应激的惊惧。他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发现他人留下的绯红时,他会做些什么。
&esp;&esp;幸好。
&esp;&esp;祁珂咬了咬舌尖,忍住了溢到唇边的“规劝”。他不喜欢阮姝娅来到这种地方,何止是不喜欢…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她永远待在公爵府中,他会服侍她的衣食住行,满足她的所有需求,将她宠成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公主。他不会让她去见其他的男人,他小肚鸡肠的无法忍受任何一个年轻的男性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esp;&esp;嫉妒似乎从许久之前便已经埋藏在身体中,在经年之中酝酿成了滴血封喉的鸩毒。
&esp;&esp;祁珂一直没有对阮姝娅诉说过他的在意,或者说是担忧、不安。即便从前她口中说着喜欢他的时候,她注视着的人也不仅仅是他。是出于难以言说的自尊心吗?祁珂将那份如鲠在喉的不舒服埋藏在了心底,并因此怀疑着她的爱意并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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