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这萝卜两大子一个呢!”男人再一看,掉地上的幸好是个萝卜尾巴,虽然可惜但不算太浪费,再擡头只见那江南小山贼惨白着脸与疯婆子大眼瞪小眼。
可疑呦!
“闹得好大的动静!”一个女声倏然响起。
啃萝卜的男人神色一僵,快速将口中的萝卜嚼碎了咽下,擡头时捧出个心虚的笑,邈千重也回了神,转眸看向身後。
来的是个俏生生的红衣姑娘,一身劲装英姿飒爽,长发用素簪利落的挽着,腰间带着佩刀,肩上背着撒袋,腕上扣着一套轻巧的玄色护臂,护臂延伸至肘弯,末端有些微鼓,里面应当藏了更加小巧暗器和短刃。
姑娘年岁不大但却眉眼凌厉,看过来时劲风一样刮的人骨头缝里都生寒,虽然容貌与中年男人天差地别,但那不怒自威,笑中锋利的冷漠气质倒与男人如同一辙。
邈千重看她第一眼就信了男人的话,这样霸气的姑娘别说做贼头头了,日後就是夺了天下做女皇也是够资格的。
“我没做什麽,就是给你两个伯伯打了酒。”男人像是要证明什麽似的晃着那酒葫芦。
姑娘冷哼一声,凌厉的眼风戳的她爹脸上臊的慌:“你该庆幸那些捕快都是酒囊饭袋,万一暴露了身份,我们来江南也不用东躲西藏,带兵入镇多好,省的在外面挨饿受冻!”
男人还要解释什麽,姑娘已然转过了眸,疏远又礼貌的目光扫过了邈千重和疯婆子,不过一息就收回了。
她道“闹了这样的事居然还想闲逛,你跟我走!”
男人哎哎了两声,擡脚就跟了过去,路过邈千重时脚下一顿,他压低了声说“愿意了就来街头的客栈找我,咱们抓紧时间把事办了,我姑娘貌美如花又持家,定会温柔待你的!”
邈千重强笑着打哈哈,为了哄他走就差给他跪磕一个了。
貌美如花又持家自然是显而易见,至于温柔,他没瞧出来,一刀给他抹了脖子倒是有可能的。
长街上又有吵闹声传来,隐约中只听那群恶犬在怒吼着人在哪,抓回来,奸细之类的邈千重听着只觉得不详,不及细想,他一把抓过疯婆子就扎进了附近的客栈中,丢了俩钱开了个二楼厢房。
捕快已经封了街,正在客栈下盘问过往的行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邈千重後背落了一层的冷汗。
还好他跑的快,这些捕快要找的就是他身後的疯婆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婆子一口一句太子殿下,是个人也该怀疑她的身份,方才那些废物不过是被中年男人和邈千重给镇住了,这会子反应过来兹事体大,自是要封街抓人的。
大约是灯下黑的缘故,这些人在客栈下搜查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想过来客栈查查,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人觉得两个难民住不起客栈,故此也没来搜罗。
直到第二天傍晚,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冲进了客栈,掌柜贪财本想帮着遮掩,结果捕快却将为婆子治疗的大夫拎了出来,有了证人指证掌柜自然哑口无言,索性直接反水,亲自为这些人引路,一脚踹开了邈千重包下的那间厢房。
几条长绸绑成了结实的一条,一端系在床腿上,另一端延伸到大开的窗户外。
“妈的!”领头的捕快一拳砸在窗户上,怒道“追!”
片刻後隔壁厢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和一位气质华贵,仪态稳重的老妇人从中走了出来,掌柜出门看了个正着,瞪眼迷茫了片刻,目光在那双丹凤眼和胭脂痣上停留了片刻,某一瞬间他突然认出人来,一嗓子没嚎出来就被那年轻的丈夫冲过来一手刀解决了。
邈千重将人拖进屋里,从外掩住了门,对女子和老妇人说“快走!”
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两三步跃下了台阶,两手一搓,绣花鞋一蹬,利落娴熟的爬上了後门的墙头。
这一番动作下来与她那弱柳扶风的气质截然不同。
邈千重“哪儿去!咱们从大门走!”
女子又慌忙跳下来,提着裙子豪迈的跑了过来,半路上粉白色的罗裙里掉了个东西下来,那东西软绵落地无声,女子没有察觉,甚至还在上面踩了一脚。
邈千重“孩子。。。。。。。枕头!”
女子往平坦的小腹上一摸,又後知後觉的跑过去捡。
俩人心惊胆战的忙了这麽一通,回头一看,老妇人才下了两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