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邈千重崩溃与他酒後失德的荒唐中,就连被苏子明拉去用膳也不自知,反应过来时早饭已然在不知不觉中用过了,苏子明伸手试过他的发,见发已干,便拿了梳子准备为他戴冠。
“喜欢这顶小玉冠吗?”
苏子明俯身在他勃颈上轻吻着,温热的呼吸细细的扫落他颈侧,温柔的似一片落叶从脖间划过,微痒间掠过一丝酥麻。
邈千重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拒绝十有八九会适得其反。
“我要出门几天。”
苏子明亲过他的耳垂,温柔的亲昵中似乎带着某种情绪“只可惜没法带你一同去。”
这是要他坐牢的前兆啊!
邈千重立刻道“近来山寨事多,我也不得空陪你,你路上当心,早点回来。”
苏子明给他扶正小冠,看似随口的问道“想我回来这话是真心还是假心?”
邈千重不吭声,半晌才道“随你。”
发间猛地一疼,那小冠如同枷锁,卡的他头皮生疼,苏子明似不察觉,拿梳子给他篦发,声音依旧平静温柔“放肆!”
这一句软绵同笑嗔没什麽区别,但却让人瞬间生了冷汗。
“你这张嘴当真是说不出一点好听的来。”
苏子明上刑似的为他篦发,梳的他发根刺痛,声音平静中透出了些疯态“我就要走了,说一句我爱听,就当为我践行了。”
苏子明声音略沉,似有些失落道“你现在连哄我都不愿意了吗?”
邈千重眉间紧的泛红,牙间微微松开“疼。。。。。。”
“真乖。”苏子明取下小玉冠,重新为他束发挽髻“我只去三天,三天後你要在苏家等我回来,我有话同你说。”
小玉冠搁在石桌上,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暖青色。
邈千重冷眼看着,问“为何现在不能说?”
这样的好玉不该配他,真是糟蹋了东西。
“我当然更愿意现在就说,可问题是你愿意听吗?”
苏子明为他带上了冠,突然话音一转,双手扶过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道“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邈千重没吭声。
苏子明在他身旁坐下,端杯呷了口茶,温笑间似乎回想到了什麽开心的事,他看向邈千重,说“今天是你带着聘礼来求亲的日子。”
邈千重错过那目光,转眸看向了别处。
“你要不要再求亲一次?”苏子明搁了杯盏,坐的端正“不用聘礼,只要你愿意说。”
这样的条件若放在以前,邈千重怕是要高兴的飞起来,但现在,满眼淡然冷漠,寻不到一丝开心,苏子明从他身上甚至连一丝动容都看不到。
在短暂又漫长的注视中,邈千重终于开了口“你去哪里?”
“北方。”
苏子明眸光黯然,长指压在盖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过茶汤“近来江南多有难民涌入,我要去同几位知府商量义卖建粥棚的事,还有就是为叶大夫打听叶家後人的下落。”
说前半句时邈千重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叶大夫三个字一出,他立刻就警惕的看向了苏子明。
苏子明笑了一下,笑容中除了对邈千重的安抚外还有一丝落寞“没别的意思,是真心想帮叶大夫,你放心,我不会逼他做任何事。”
邈千重转过了眸,目光虚飘在院内,心口不一道“我也没怀疑你什麽,是你自己要说的。”
一语之後再无下话,俩人对坐无言,气氛也逐渐尴尬起来。
邈千重眼观鼻鼻观杯,一杯茶小酌了半天,最後一口又冷又涩,喝的他嘴里发苦。
“我先走了。”邈千重起了身,说“近来杂货铺生意不错,我要帮着看店,还有寨子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个人不善说谎,说谎时不但脸红结巴眼睛也眨的特别快,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说谎似的。
“三天後我就回来。”苏子明声音平静,但又像是在提醒他“星夜赶路的话也许两天半就回来了,若你不来苏家我便上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