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
从下坡到上船回小镇,一路上云苓都在回头看,似乎在盼着谁来,又似乎在担心谁会追来,邈千重盘腿坐在船头,指挥着船家七拐八拐,偶尔还会同老人家说笑,气氛相当融洽。
直到下船邈千重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邈千重上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当铺,因为他想要给云苓摆宴接风,但身上又没钱,只好把这一身锦衣和金冠都给当了,当铺的夥计瞧了几眼都不敢收,到了後面将掌柜请来坐镇,掌柜笑盈盈的打量了邈千重,又看了一眼那金冠,直接就问这是那里来的。
他就差把你从哪儿里偷得这话写脸上了。
邈千重没一点害臊,甚是还很坦荡“陪人睡觉赏的。”
当铺里一片寂静,掌柜的顶着张通红的老脸,手足无措的捧着那金冠,半晌才说“东西珍贵,小店出不起这价,若公子有需要,店里有现银千两,可赠与公子。”
邈千重一挥手“拿来!”
掌柜看向夥计“快!”
邈千重虽是山贼,但脸还是要的,没道理拿了钱又不当东西,他把小金冠拿了回去,仔细的看了半晌,何止是做工精巧,上面又镶玉又嵌珍珠的简直是奢靡的晃眼。
在掌柜一脸的震惊中邈千重拿刀撬掉了金冠正中间的翠玉,下手稳准狠,他连阻止都来不及,好好一顶冠就这麽的给糟蹋了。
邈千重将玉扔了过去,掌柜一脸惊慌的接在手中,生怕摔坏了这宝贝疙瘩,反倒是邈千重,拎着金冠在手里晃着,一脸的无所谓“这玉能值一千两吗?”
“何止值一千两,您就是把我这铺子买下来都行!”
邈千重说了句值钱就行,接过银票就往外走,大摇大摆的进了另一家当铺,他将金冠拆割开来分几处当,没一会就全脱了手,当了足足有五千两。
吃饭时他问云苓要不要随他回山寨,云苓出乎意料的沉默了,呷着酒不吭声。
于是邈千重就将那卷银票拿了出来,塞进了他的手中。
“哥知道你的事。”
邈千重亲自给云苓倒酒,跟他语重心长的说“哥也知道你现在不想让哥插手,拿着钱去成你的大业,若实在走投无路便让人来找我,哥是山贼,亡命之徒不怕死。若日後你成了大业,也来告诉哥一声,请哥喝杯酒。”
邈千重端起了杯,说“若是不成,哥就去找你,带着你的骨涵回来,清明寒食有你一祭。”
云苓看着人,笑着说“好!”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老夏喝的脸上酡红,晃着小短腿在巷子里走蛇步,他就着一把花生米把壶里最後一口酒喝个干净,吞咽时突然一酒壶砸了过去,与此同时短刀出鞘,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刀刃狠戾的割向那人咽喉。
那人“惊慌”一退,不但躲开了那致命一击,还将人引到了另一条更为隐密的巷子里,等老夏反应过来时已被俩黑衣人前後包围了。
这俩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久战老夏必死无疑。
他喝醉了般靠在墙上打酒嗝,手自然的探入袖中,其中一人立刻警惕起来,举刀就砍,砍了他还不忘狠踹一下同伴。
“傻缺吗你!他要撒毒了!”
同伴醍醐灌顶,举着长棍就狠甩过来,俩人配合无间,一刀一棍交织成网,几乎毫无破绽,紧密的攻击压得老夏别说逃了,就是喘息都困难。
像这种情况,老夏本不该赢,但巧的是他还真就赢了。
他一脚踢开了长棍,大喝看暗器,然後回头就一口唾沫啐在长刀男脸上,虽然蒙着黑纱,但那男人犹如被迎面泼了剧毒,哀嚎声撕心裂肺,趁此空缺他随手从袖里摸出包东西来,对着长棍男就狠砸了过去。
长棍男用棍身挑过,竟用手接了,接了一看他愣了,老夏也愣了。
扔过去的是一个肉包子。
长棍男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他那独特的笑声一出,老夏当即将人认了出来,脑子是反应过来了,但手上的动作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一个猴子摘桃将人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