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情书,一纸告白。
织田的文笔很好,风格也很舒服,平淡温情的笔墨写尽了年少的青春悸动,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了那种懵懂又青涩的感觉。
少年织田的喜欢会更加小心翼翼。他有着想要摒弃的过去,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追求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好的女孩。
撇开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奇思妙想,小田其实就是一个会为生活中最简单的美好而开心一整天的女孩。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在织田眼中,她就是能让他感受到宁静与温情的,时常也会让他忍俊不禁的存在。
就像是书店屋檐下挂着的晴天娃娃,路边沾着晨露的不知名野花,冬日午后温暖但不灼热的阳光,淅淅沥沥的春雨中绵软清凉的雨滴……一些并不特殊,但又不可或缺的事物。
它们正在一点点慢慢构成他现在明亮的生活,覆盖掉过往的血腥与黑暗。
那是他们的十五岁。
也是他们未曾拥有的十五岁。
小田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笑着的,她去书房里翻出了纸笔,带着它们去了甜品店,闲暇时间就摇晃着笔头思考如果十年前的她收到了这样一封情书,该怎么回信。
别说,这样写信回信还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织田这种对浪漫过敏的木头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
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家伙估计单纯就是觉得自己开窍太晚,想把以前错过的份全部补起来,干脆就从十五岁开始写了吧。
这样一想,还是非常织田作之助的。
小田的回信是下午的时候,拜托来已经养成习惯来这里吃点心的乱步带上去的。
虽然就几步路远,但名侦探信拍着胸脯誓旦旦地跟她保证:“放心交给我吧,保证送到织田手中!”
名侦探积极性非常高地帮她稍了信。
织田接过信,低头看了会儿只写了个简简单单的“织田作之助收”的信封,然后才拿起桌面上的裁纸刀慢而认真地裁开。
与他写短篇小说似的信件不同,小田的回信非常简短。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说是要忙着探索比深渊更黑暗的世界尽头,没有时间谈恋爱,还义正言辞地指责了早恋不好,但她可以勉为其难地允许他加入她的冒险小队。
织田哑然失笑。
怎么说呢,这确实是十五岁的她会写出来的东西。
……
而第二封情书不出小田意料,是在他们的十九岁,也是久别重逢的十九岁。
织田在横滨当着邮差,做着些寻常简单的工作,和小田的再遇只是偶然。三年未见,小田的人生理想都从世界的尽头变成了平静的生活,但两人依然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织田在信里写了久别的思念,写了重逢的喜悦,写了爱。
小田在回信里写了拒绝,理由是他聊天时接不上她的jojo梗,不知道什么是像植物一样的平静生活。
第三天,时间推移到了他们的二十岁。
这一年里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是相安无事的二十岁。但无论是织田还是小田都很珍惜这样的生活。寻常无趣并非贬义,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不好。
织田说,他的喜欢已经成为了习惯。
小田问他,所以你补完番了吗?
很快就来到了多灾多难的二十一岁。
织田先是捡到了十六岁的大龄问题儿童太宰治,后又被他邀请着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成为小田的同事。再后来,龙头战争爆发,他和太宰一起结识了安吾,收养了五个流离失所的孩子,这些都使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但他的内心却越来越充实了。他又多了两个朋友,还有了收养的孩子,对未来愈发充满了期许与向往。
他在信中就写道,他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变得更好,并邀请她一起分享他的未来。
小田让他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及,加入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二十二岁,港口黑手党在横滨一家独大,但生活也因此渐渐稳定。
他们两个底层人员一个划水摸鱼一个勤勤恳恳。但小田的划水摸鱼是虚假的划水摸鱼,毕竟她已经拿到了指环,被云雀逼着锻炼。
织田会把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分享给她,问她自己有没有再接近她一些。
小田答非所问地说凌晨四点横滨的月亮非常漂亮。
二十三岁。
织田叛逃港口黑手党,加入武装侦探社。而小田初露锋芒,成为森鸥外最器重的手下。像植物一样平静地生活离她远去,连回信都充满了悲愤的怨念。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他的追求,用的是因为他不懂甜咖喱才是世界上第一美味的咖喱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