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陆看了下表,“嘘,不要拖延时间,再过五分钟,puffy就要过来了。”
修长的手指笼着朦胧光线,在椅子的黑色皮革扶手上瑟缩了下。
“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是变态的话,就乖一点好吗……”
南陆把钢笔塞进他手中,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带动他的手从胸膛向下一点点移动,金属的凉意逐渐被体温消弭暖热。
“你喜欢这支钢笔吗?”
“不算喜欢,只是经常用。”
“那一定很趁手吧。”
沈鹤眠察觉到了危险,没有回答。
钢笔的尾端抵在最下面,南陆收回了手,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他的体温要比她高一些,甚至有点发烫,指尖残留的热度让南陆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
静默一会儿後,沈鹤眠动了起来。
原本就有些湿润的布料褪到了地板上,绿植被风吹动,发出窸窣的声响。中间夹杂着其他的轻微的声音,被紧锁的门牢牢锁在室内。
刺骨的凉意深入,原本就是秋天了,沈鹤眠从里到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银钉刺入舌头的那一瞬间,很快,和现在的进退两难截然不同。但又有那麽一丝隐秘的相似的情绪在。
他睁开了眼,得到南陆的默许後,视线向下,试图用点强硬的手段。
突兀的咔嚓定格声音响起,沈鹤眠擡头,惊惶道,“别这样。”
但晚了。
拍立得吐出的照片落在地上,被南陆捡起,画面见不得光。
“我手里的证据越多,才能越安全,不是吗?”
“我不会伤害你。”
“坏人通常都是这麽说。动作快点沈总,五分钟就要到了。”
叩叩叩——
南陆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任务进度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沈鹤眠打了个激灵,求助地望向她,南陆向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是puffy。”
下一秒puffy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总,合同有问题吗?”
沈鹤眠脸色发白,嘴唇被咬出了一点血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等——”
“马上。”南陆替他回答。
她微笑地看向沈鹤眠,沈鹤眠的钢笔已经消失了一半,卡在笔帽的位置。他的冷静消失不见,开始惊慌失措,想要拔出来却见南陆的眼神变得危险,于是在抽屉里快速翻出一支签字笔,在合同最後一页写上名字。
南陆问,“不仔细看看吗?”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沈鹤眠硬着头皮快速浏览。实际上他已经审阅过三次电子版的文档,再次确认只是习惯。
“我看完了,麻烦帮我转交给puffy。”他的声音有点抖,大约是窗户开着气温太低的缘故。
“她已经在门外了,让她进来拿吧。”
沈鹤眠不可置信地放下合同,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後,攥住了那支钢笔,自暴自弃地推了进去。
“其实没有那麽难,对不对。”它甚至没有一根手指粗,而且那麽光滑。
南陆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隔着门,puffy晃动了一下把手,“这门是坏了吗?”
南陆顺着说,“好像是,刚刚只是随手一关,就打不开了。”
“里面也打不开吗?”
“对呀。”
“那我叫人来开锁。”南陆装模作样地拧了几下,最後才按下开关,门锁咔哒响了一声,“等等,好像可以打开了。”
她打开门,puffy仔细看了下门锁,来回试了一下,“怎麽回事?现在正常啊。”
南陆摇摇头,无辜道,“可能老化了。”
“唉,明天叫人来检查下吧。”
早些年公司业绩不行,举家搬到了这座破旧的办公楼,今年上层说要换到市中心,但目前还没搬。
puffy没时间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心思,朝她耸了下肩进门,“沈总,合同怎麽样?”
屋内,沈鹤眠面色如常,泰然自若地将合同递给puffy,“没什麽问题,签过了。”
“好的,明天下午两点半要去锴乐……呃,您不舒服吗?”
puffy原本见他面色潮红就觉得有点不对,离近了发现他额前汗湿,还有些没精神,更加担忧,“不会是发烧了吧?最近流感正盛行。”
沈鹤眠摇头,“没事。”
直到下班,南陆都没见沈鹤眠从办公室出去,倒是有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拎着一个纸盒进去了。
那人不是他们公司的,看上去不茍言笑,南陆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十点半,公司一个女生伸了个懒腰结束加班,等她走後,南陆关掉了办公区的灯光。
过了有十分钟,二楼的灯也灭了,隐约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步伐缓慢姿势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