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给宫里的主子,少买了一串玉镯子。”
莫莲有点印象了,是自己去遗妃宫里自荐的那日。只听宫里的人说,尘安为了给遗妃出气,施以鞭刑,将人打死在乱葬岗。
那时全宫上下哗然,自古以来,罪刑相应,不可过分。大家感叹遗妃专横,尘安懦弱谄媚,只恨命运捉弄,让自己生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
莫莲听闻也只是在水库旁唏嘘了几句,祈求着自己能多活些日子。
“我给您送过去。”
莫莲拜别了老板,回到木屋里清洗厨具。
凉风有信,带着微雨飘到了木屋里,触碰到莫莲的脖根处,莫莲微缩着身子,只为保存为数不多的温暖。
突然她感觉到身後一暖。
只见尘安颤颤巍巍,拿着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王爷…”
“出门在外,就不要行礼了。”
莫莲也不客气,“那你进屋吧,汤好了喊你。”
“玉米,胡萝卜还能煮排骨?”
尘安调侃着,“你尝尝便知道了。”
“我可不敢吃没试过的东西。”
“总要有第一次的。”
门外风大,吹得厨房门咿呀作响。那门常年失修,难以挪动。莫莲用尽全身力气还没关上,反倒被自己的力气推搡,摔倒了地上。
尘安笑着扶起莫莲,他胸前的纱布摩擦着莫莲的脸,药味混着血腥味,在这一方天地里,显得格外刺鼻。
莫莲擡头,尘安正居高临下凝望着自己。
她感觉身体里的血脉喷张。
本就是饮食男女,莫莲每每和他独处,便想与他并肩相依,春风一度,搓粉团朱。
这会儿氛围已到,若是寻常,莫莲便会顺势而上,纤手弄巧。
当迷离的身体感受控制着莫莲的时候,她的理智突然回了分毫。
她猛然从地上惊起,“您进去休息吧。”
尘安意识到了她的抗拒,微微擡动唇角,似有千言万语,最後只得一句,“嗯。”
雨帘如注,拍打着院中的竹栏杆,莫莲心绪难耐,走与留都不是。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屋内尘安靠桌端坐,对着茫茫大雨发呆。
“王爷,喝点吧。”
“这是跟谁学的?”
“城东的岳师傅。”
尘安饮了两口,“不错,玉米的清甜中和了肉的肥腻。”
窗外雨潺潺,秋意渐浓。门内二人对视,却无只言片语。
莫莲不想询问,也不愿询问,毕竟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屈居权贵之下茍且偷生的蝼蚁罢了。
“你很怕我?”尘安喝完了一碗汤,慢慢开口。
“嗯,也不是。”莫莲说得激动,最终也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看你在别人那,总是口齿伶俐,对答如流。为何每每到了我这儿到犯结巴。”尘安的桃花眼里多了些许暖意,深秋冷夜,一碗浓汤,终究是熏染了他的心房。
莫莲觉得此时此刻,也没必要说谎了。“王爷身份尊贵,不是我这种奴婢可以染指的,人各有命,我得在我该在的位置。”
尘安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生气,“怎麽还自轻自贱起来了。”
“没有,实话而已。”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莫莲想起中秋那晚,尘安的表情像是忘记了所有事。
“那你明知道宫里不允许私相买卖,为何还要寺芸为你宣扬,挣不该得的银两呢?”
说到莫莲的痛处,她擡头凝视,犹豫了片刻,只能俯身行礼。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