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男生。
那两丫鬟诧异之馀松开了手,尘安在一阵喧闹声中,走了进来。
他取下自己的斗篷披在莫莲的身上,“这是我家的奴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只是没见过这繁华之地而已,绝不是什麽偷盗粗鄙之人。”
尘安应该是醉风楼的大客户,看到他出现,红姨的表情都变了。
“自己披好。”
尘安对着莫莲低吼一声。
“安公子您别怪罪,我这是看她出入库房,恰逢寺芸姑娘的衣服又坏了。”
红姨说得战战兢兢,生怕失去了这棵摇钱树,尘安不予理睬,温柔地帮莫莲整理头发。
门外一声——“寺芸姑娘出场!”
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丝竹管弦配合着筝的清纯之声,所有的蜡烛熄灭了。主楼楼阁间撒下了粒粒金翠,一衆伴舞聚积在舞台中央摆出一弯新月的轮廓。
此刻全场安静了下来,衆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寺芸的降临。
月下独酌,箜篌弹动,寺芸披着一席白衣从天而降,那白衣材质轻盈,裙摆上有什麽东西波光粼粼绕了一圈,仔细看发现是用心勾勒的从新月到满月图案。
寺芸随着箜篌音调的变化,翩翩起舞,把月满月亏的变化过程演绎得生动美妙。
义正的这件衣服,真的是恰到好处,如同甘霖救场。
底下的人又开始躁动起来,尖叫声,议论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寺芸姑娘太美了,尤其这身流光明月衣衫,衣服衬人,人也美化了衣服。嫦娥奔月,仙女路过宫阙,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天呐,我的妹妹要是穿上这身衣服,是不是也能名扬盛安城。”
“今儿演出的负责人是谁啊,以往红姨给配的衣服是真的太过于普通了,要不是寺芸姑娘好看,都压不住。”
“红姨还在做老板吗?这是新的风格。”
红姨这会儿也呆滞了,比起自己那身劣质染料的旧衣服,这件显得应情应景应节气,最重要的是抓住了看客的心。
莫莲看着衆人的一致好评,心里沉下去的情愫又一点点的升了起来,她顾不得现在的狼狈,转头看向尘安。
尘安也被这天女散花的场景震慑到了,莫莲看着尘安专注的样子,一时间整颗心又下沉到了谷底。屈辱,难过,开心各种东西混杂着,让她又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尘安发现莫莲在哭,以为是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委屈,便一把打横抱起莫莲往醉风楼外走。
醉风楼里这种事也很常见,这些看客自然是见怪不怪了。莫莲被这样抱着有些尴尬,整理了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尘安耳边轻道,“王爷,您又救了我一次。”
尘安看着她,双眸的深潭好像融化了,“嗯。”
“王爷,您带我去哪?”
“叫我安公子。”
莫莲回过神来,这里的人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去换衣服,你想这样出去吗?我说了你是我府上的奴婢,你这样衣衫不整,玉壁朱唇地展现在一衆男人的面前,丢的是我的脸。”
莫莲感觉到他的隐隐怒气,再审视了一眼自己的样子,羞愧地低下了头。
顷刻之间,一舞毕,寺芸换了那身蓝天白云裙在台上套古琴。
一根玉兰簪子挽住她所有的头发,莫莲忍不住回头。
寺芸此时擡头看了她和尘安一眼,二人对视,莫莲从那眼神里感觉到了很多情绪,一种不该是风尘围绕下该有的情绪。但碍于台下有看客,台上有红姨,失神一瞬,寺芸又专注于演奏。
“这身衣服也好看,浮光卷霭,月明流光。”
“不对不对,这衣服和这山月流水的曲子更相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