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和招娣算完也差不多,各个惊呼:“谁偷了我的钱?”
小梅家的悠悠看我们大人算账,自己也闹着买了个小本子跟着记账,这会也跟着学舌:“谁偷了我的钱?”
痛定思痛,我们决定严控生活的每一笔开支。
卓娆姐教我们:“你开两张卡,一张卡办完後不许开手机银行网银,立刻掰断卡片,每次工资到账,预留出一笔钱後剩下全部转到这张卡里。”
我听懂了,这样更有规划嘛。生活费留个两千,每次花钱看看两千块,肯定不敢多花了。
“可我要是想花钱,补办那张卡呢?”
“补办至少得好几个工作日吧等卡片实体到你手里也好几天了。那时候早不想买了。”卓娆姐很有经验,“几天後还要花,那就真的花了。”
“还真是。”小梅惊呼,“我半夜下单买的衣服,第二天就不想买了,还有猪瘾犯了时买的零食,第二天肯定就不馋那个了。”
果然是卓娆姐,手把手教我们这那。
我们像刚出新手村的菜鸡,多亏了卓娆姐,才会慢慢学习人情世故和理财算账这些生活必需技能。
严国栋他懂得多,跟我说留学便宜国家初期要花大概30万,後面站稳脚跟可以代购或者在当地打工续上。
30万。
哥哥说我们有两个人,除以一半就是15万,他帮我攒。
这样的话15万其实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我估算了一下,做外卖员跑单勤奋的话一年可以赚一个七八万到10万块钱左右,如果过得省一点的话一年攒下来六万。
也就是说大概过三年我就可以去留学了。
我不打算借哥哥的钱,因为我觉得他的钱也不容易,我打算到时候跟他借一点。
等我毕业上班了再还给他就行。
这个“省一点”其实需要“非常省”。
我开始疯狂攒钱,把物欲压制得低而又低。
有了攒钱这个目标放在前面,生活也骤然不一样了。
我一下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
下午外卖员聚集的美食街有人趁着点单间隙点奶茶,我就没喝;
染烫过的头发长长了我也没有续染,而是直接找城中村的理发店剪掉了分层的地方,这一下就省下了三千;
更不用提平时吃饭,以前我都是跟着群里的年轻人们吃那些网红美食,现在都跟着网约车师傅们去“司机之家”之类的地方吃十五块钱一份的盒饭。
招娣和小梅两个也开始攒钱,她俩倒是不留学。
但是小梅想给女儿攒钱:“我夫家嫌她是个丫头说以後嫁人还能收一笔彩礼,但我想让她不一样。”,她自己本就是在父母爱意中长大的,等到了北京见识到那麽多之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招娣则是想攒钱开饭馆:“北京的饭馆那麽难吃都客流不断,我以後做饭比它们都好吃,那岂不是闭着眼睛都能赚钱?”
三个人各有各的志向,于是开始疯狂攒钱:这个拿肥皂取代了洗发水沐浴露,那个做熟饭後直接就着锅吃,连碗都不用,说这样能节省下洗碗的水。
卓娆姐摇摇头:“肥皂虽然比洗发水沐浴露好,但你们毕竟还年轻,还是要经历点物质欲望,不然太压抑了反而反弹更厉害。”
“不用吧。”岑坚在院里看热闹,“我觉得挺好,消费都是资本家想出来的消费主义陷阱,鼓吹我们年轻人消费,其实我觉得我们原本都是猴子,要那麽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用,只是为资本家添砖加瓦罢了。”
他说的名词我听不大懂,不过攒钱总没错吧?
我和小梅几个变着法子的攒钱,甚至互相在购物软件上签到,据说连续签到一百天就能领一份卷纸或者一箱水果。
卓娆姐笑而不语。
一转眼到了月底。
卓娆姐问我们:“你们达成目标了吗?”
我们对视一眼。
心虚摇摇头。因为过于心虚,摇头的幅度极其轻,速度极其慢。
我们的原计划都是攒五千。
但是我攒了四千,招娣攒了三千,小梅攒了四千。
“你们都干嘛了?”
我嘴馋,没忍住吃了几顿好吃的。
“那能花那麽多钱吗?一顿一千?”
“因为太馋了,所以猪瘾犯的时候一咬牙吃了顿贵的,去买了两大块手抓羊排。”
司机之家还不错,但是肉不大多,菜里油很多,菜大部分是便宜的鸭肉和鸡肉。
我感觉吃多了嘴里都是鸡粪味。